白鹤武校的食堂小餐厅里,白家父子宴请化名陈玉生的拳霸。一桌的大鱼大肉,虽不精致,但尽显武人的豪迈。
“来,陈师傅,请喝酒。”白凯英颤颤巍巍的举起酒杯。
拳霸的眼睛落在白凯英那抖动不停的手上,杯中酒不断的洒出来,滴在桌面上,形成了一片片酒迹。
哎!英雄迟暮。
拳霸心头蓦然升起一阵苍凉。昔日叱咤北方武林的白鹤门主白凯英终究也抵不过岁月的侵蚀。谁能想到眼前这个干巴老头在三十年前单手举起重逾800斤的铜香炉,技惊南北武者。而如今,他举起一个酒杯都这么吃力。
将来我老了,会不会也这样?
拳霸收回心神,高举酒杯,恭恭敬敬的说:“白老爷子,晚辈敬您一杯。祝您老身体康健。”说着,一口饮干杯中酒。
拳霸对白凯英的尊重是发自内心的,不惨杂一丝虚假。没错,他是个杀手,可是同时,他也是个武者,一个狂热的武痴。对每一个名符其实的高手,拳霸都抱着敬畏的态度。
只可惜,不能见识到名镇武林的白鹤掌了。
拳霸既惋惜又失望,还有三分的怅然若失。
“爸,你少喝点,你身体刚刚恢复,医生不让你喝酒的。”
白长鸣刚劝了一句,白凯英就勃然大怒,瞪起了眼睛,白胡子乱抖,“我还没死呢!怎么,连喝口酒你都要管?”
白凯英只骂了一句,便说不下去了,剧烈的咳嗽让他的脸色涨得通红,一只手捂着嘴,腰弯到了桌子底下去。
白长鸣急忙起身,轻叩白凯英的背部,陪笑道:“爸,你消消气,喝急了容易呛着。”
白凯英咳了足足有两分钟才止住,他颓然坐在椅子上,不住叹气,“老了,不中用了,喝一口酒就成这样了。”
白长鸣倒了一杯热茶递到父亲手中,“爸,医生说了,只要再调养一段时间你就会痊愈,到时候想喝多少都行。”
拳霸也急忙说道:“是啊!白老爷子,谁还没个三病六灾的,等你病好了,晚辈再陪你喝酒。”
白凯英喘息了一会儿,逐渐平静下来,问道:“陈师傅,你远道而来,还请不要客气,粗茶淡饭,怠慢贵客了。”
“哪里哪里,这已经很丰盛了。”拳霸急忙客气了几句。
“哎,只可惜我身子骨不行了,不然真想见识一下咏春拳的精妙之处。听说咏春擅发寸劲节节贯通、连消带打攻守一体,是内家拳中极高明的拳法,不知在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见到?”白凯英连连叹气,失落之情溢于言表。
“白老爷子过奖了,白鹤掌实进虚退,借势使力,出手如弓发箭,身法飞扬灵动,晚辈仰慕的紧啊!”
白凯英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陈师傅,不如饭后让小儿陪你过两招,大家切磋一下如何?”
拳霸大喜,白凯英可是说到他心里去了,对他这样的武痴来说,若是不能和白氏父子交交手,如入宝山空手而归,那可真是人生一大憾事了,当即慨然应允。
心里有了盼头,拳霸风卷残云般吃完饭,之后便眼巴巴等着白长鸣。
白凯英呵呵一乐,向白长鸣使了个眼色,“你快点吃,别让陈师傅等急了。”
白长鸣当即放下饭碗,“我吃完了,陈师傅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