搪瓷虽是舶来品,但是在适应了华夏文明后,产生了独一无二的景泰蓝,成为艺术史上最主要的工艺技术。
但是由于景泰蓝的烧制工艺复杂以及成本巨大,生存环境在战争时期受到了重创,导致很多传承人转行,见过后又因为这项工艺实用性差,险些失传。
晚年重病缠身的林徽因先生在生命的最后尽头,凭借对传统文化的热爱和坚守,在肺部被病菌掏空和切除一边肾脏的情况下,为景泰蓝续命百年,没有让这项工艺失传,才有后来的国礼景泰蓝。
王耀对景泰蓝的好感在于,它拥有金属坚硬的内在,陶瓷美艳的外在,结合出刚柔并济之美,尤其是参观了景泰蓝的烧制和制作过程,当从高温炉中拿出来被烧得通红的作品,慢慢随着时间冷却,显现的颜**幻般的变换凝实,那种对于美丽的震撼是无法言说的。
厂长钱美华大师是当年跟随林徽因先生和梁思成先生共同拯救景泰蓝的传承者之一,今年已经七十高龄,亲自主持的活动仪式。
钱美华大师在建国初期亲手烧制一座景泰蓝台灯,被誉为‘第一份国礼’。
因为是内部活动,再加上景泰蓝因为做工复杂,目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商业价值,所以来参加的人并不多,大多都是一些瓷器研究者和美院的代表学生。
尽管已经搬到了新的厂房,但是环境并配不上景泰蓝这个重点传承手艺的身份,似乎有些‘名不副实’。
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虽然京城珐琅厂是国家扶持的,但是因为没什么前景以及工作繁多,候机人才没有,珐琅厂的开销主要都在提高职员福利上了,但是依旧不过百人的规模。
一个国家级的单位,只有百人规模,想来也是萧条。
“国家美术相关专业的人才太少了,而且毕业后愿意接受分配的也不多,但是相关专业需求量又太大,别说这里,就是故宫博物院每年也只能分配到一两名毕业生。”马先生也来参加了,回答了王耀的困惑。
王耀点点头“不过我觉得商业价值还挺大的。”
马先生愣了下,有些疑惑的打量着王耀。
“没有研发资金,好的东西都发展不起来啊,而且国内这个教育环境,培养专业人才至少要等五十年,还是得从商业上下手见效最快。”王耀笑了笑。
“怎么?得了个艺术类大奖你竟然被资本腐蚀了?奇怪,俄国不是社会主义嘛?”马先生打趣道。
“社会主义也得靠着经济发展啊。”王耀耸了耸肩“有没有兴趣?”
“别了吧,这可不是买卖。”马先生笑着摇摇头“不过鼻烟壶的事情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鼻烟壶也得做,景泰蓝也得做,鼻烟壶是为了让大家得实惠,景泰蓝是为了从资本主义手里抢钱。”王耀捏着下巴,静静注视着玻璃展柜里的意见景泰蓝。
“从周扒皮身上扒皮,这个想法有些太乐观了。”马先生摇摇头“这件拿出去拍卖,底价至少在两千万以上。”
王耀摇摇头“不够。”
马先生微微挑眉。
“艺术本身是无价的。”王耀勾起嘴角“但是依旧落俗于名气。”
马先生皱起眉想了想“你年纪小可能不清楚,八十年末九十年代初,景泰蓝的名气大到不行,被称为‘景泰滥’,就是着名气闹得。”
王耀愣了下,轻笑道“泛滥的原因是因为资本想要炒热度,跟景泰蓝本身没有关系,再说了,想从周扒皮身上扒皮,就不能用丧良心的手法啊,这物件有价,艺术和情怀无价啊。”
“至少我们收藏界不兴这东西了。”马先生摇摇头。
“所以就只能卖到国外去啊。”王耀嘀咕道。
马先生皱眉看了眼王耀“国外的销路不是更窄?”
“路窄也是路啊,这个时候就别挑肥拣瘦了。”王耀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