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曼芬道:“岂止是太后。表妹这个样子,比昏睡着的那两年还要令人担心。”
徐婉真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不敢相信,“真有这么糟糕吗”
宁先生携了她的手,道:“来,你跟我来。”
将她按在妆台前坐下,不用宁先生言语,徐婉真也知道自己眼下的状态令人担忧。
往日的莹润如玉的面颊,这时看起来只剩缺乏血色的苍白。两眼无神,下巴尖尖,手背上有青筋冒出。
衣衫松松的挂在肩上,整个人被笼罩在忧郁之中。美则美矣,令人我见犹怜,却失去了精气神。
若是旁人便也罢了,依然是美得让人心惊。但这样的徐婉真,只要是熟悉她的人,一眼便能看出不对劲来。
往日的她,身材虽不算丰盈,但纤秾合度身姿曼妙。神情沉稳,目光清澈,在她身上有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而这些,几乎已经不见了踪影。
宁先生按住她的肩头,亲手为她拆散发髻,温言道:“我看得出来,你心头有事。但你不说,我就不问,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要将自己养好。”
“不为你,也要为那些疼爱你的人,暂且放下心事。二公子还在前线搏杀,若是知道你这样自怨自艾,他能安心吗”
“他若是因此有个万一,你又来懊悔吗”
她的声音不大,一字一句道来,却如同利剑一般,震散了徐婉真心头最后一些萦绕不去的迷雾。
想起刚刚吃面时的顿悟,是啊,与其懊悔愧疚,不如尽力将眼下的局面变好。就算做不了什么,至少无愧于心。
徐婉真重重的点头,神采再次回到她的眼中,道:“是真儿不好,令你们担心了。”
涂曼芬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些天她将徐婉真的萎靡看在眼底,却无计可施。只能陪她说说话,心底暗自焦急。
还是宁先生厉害,她看向宁先生的眼神又多了几分钦佩。
“明日,我让针线房的人给你裁两身合体的衣裙。”徐婉真身上的衣服是临时采买的成衣,质地或许不错,但实在是不合身。
在京中,像徐婉真这样身份的女子,穿着与她地位匹配得体的衣饰,是最基本的礼仪要求。
否则,一眼便可看出她的不妥来。暗地里,不知会引起多少流言蜚语。
“不用了。”徐婉真缓缓摇头,道:“烦请楠姨明日去一趟商号,找阿哥拿两身就好。不合适的地方,我动手改了便是。”
得知肖太后生病,徐婉真心头着急,想快些养好了进宫。
让宁先生府上的针线房来裁衣,至少要花好几日不说,也有可能走漏消息。都到了今日,她不愿意冒任何风险。
她从奉棋处知道,为了避免祖母担心,温沐兰救回徐文宇之后,将他交给了徐文敏。
也就是说,徐文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是最为可靠的人选。
还是在十月份,徐婉真便在锦绣记定了几身衣服,此时拿来改下尺寸刚好合适。
宁先生点头应下,“明日我就让百草味那边送滋补的药膳过来,给你好好调养身子。且放宽心,万事有我。”
她的眼神安静柔和,让徐婉真放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