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真亲热的挽起她的胳膊,道:“我们的悄悄话早就说完了。倒是见着楠姨有说不完的话。”
宁先生被她逗得笑了起来,“可别。我这见你一见,就揽了一个这么大的活计。还不晓得哪年哪月才能完工,还是少见你为妙。”
徐婉真摇着她的胳膊撒起娇来,一个个马屁不要钱的拍了上去。“楠姨,您想想看,这件事您要是完成了,您就是高芒王朝的黄道婆。从此以后,老百姓有了棉衣穿,女子有了卫生巾,还不得将您供起来说不得,还会给您立一个生祠,皇上定然也会嘉奖您。”
宁先生瞥了她一眼,道:“小嘴跟抹了蜜似的,我个老妖怪还在乎这些虚无的名声只不过有一点你说得对,老百姓有了棉衣穿,或许会少冻死一些人。”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伤感,许是想到了以往见到的事情。沉默了几息,道:“棉衣还有军事用途。将士们若有了厚实保暖的棉衣,在苦寒的冬日,战力也能多保存几分。”
徐婉真一阵猛点头:“对您看,您做的这是有利千秋万代的大事。”
宁先生的眼中也放出光来,望着远处的天空,语气坚定道:“好,也不枉我来此一遭”
银屏、白瑶两人一阵忙碌,已经将涂曼芬的行李都收到了箱笼之中。
涂曼芬环顾四周,心头感慨。
她来的时候才是初秋,身份还是安平侯府上的程三夫人,心中对徐婉真能嫁入忠国公府,充满了又嫉又羡的情绪。一心想着,如何在她面前不露了怯。
到了要离开时候,已经快要深秋。腹中的胎儿已经永远离去,自己也恢复了自由身,重拾了对生活的希望。而这一切,都要感谢她原先看不起的婉真表妹。
目光触及在收拾好的几个箱笼之上,让她想起来的时候以为只是小住,行李就只得一个包袱。而走的时候,有母亲怕委屈了自己而陆续送来的衣饰,也有表妹给自己添置的零碎物品。
住了接近一个月时间,行李却多出几倍来。这个时候,她才直观的感受到,婉真表妹待人的真诚。
见到携手进来的两人,涂曼芬迎了上去,款款施礼:“曼芬见过宁先生,婉真表妹。”
此时,她的举手投足已经恢复了常态,比之以往,少了骄矜多了一些沉静的气质。
宁先生上前一步将她扶起,转着圈打量了她一番,满意的点点头道:“嗯,这才对,这才是我的弟子。”
徐婉真也见了礼,笑道:“大表姐,你真决定今日就走吗我却是有些舍不得你,曼珍若是跑来了,定会怪你没跟她说一声。”
涂曼芬微微笑道:“已然叨扰了你这许久的日子。于情于理,都让你为难了。既然已经想好要走,什么时候不是一样正好今儿老师来了。曼珍那边,我明日就打发人去说一声。”
“哪里的话,我有什么为难。”徐婉真不以为意。
但她不在乎,并不代表涂曼芬不知道。致远居里虽然是铁板一块,但外面的一些闲话,也会零碎的传一些进来。
她作为已嫁人的妇人,在亲戚家一住就是大半个月。和离的事情,京里想必也都传开了,她的名声,也不知道传成了什么样子。
人言可畏,对收留了她的徐婉真,忠国公府的上上下下虽然明面上不至于说什么。但对她住在这里,未尝没有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