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奏罢,宁先生意犹未尽,道:“果然是要你在,才能奏出这等意境。”
“楠姨您太谦虚了,真儿不过是仗着是谱曲的人,对这曲子自然要多理解三分。”
撤了琴,两人说起即将开设的食坊来。
“名字我们初步定成百草味,楠姨你看如何”
宁先生微微沉吟,道:“不错,简单好记,又能突出药膳滋补的特点。这雨若是再小些,我们就能去那座宅子里瞧瞧去。”
徐婉真微微摇头:“这几日却不行。阿哥趁着雨势,闲散的匠人多,便雇了好些人,先将院子拾掇出来,规整规整。等雨停了,才好打家具。”
有这些匠人在,她们作为女子,确实不便前往。
“只好下次了。”宁先生微微有些遗憾。她在涂家教习,难得进京一回,下次再来,说不定百草味都已经开业了。
徐婉真调皮一笑,道:“请楠姨放心,阿哥说了,必不让您亏本。到时还请楠姨发帖子,请这京中的夫人们都赏光来百草味中小聚。”
宁先生点头,笑道:“这孩子,才开始收拾宅院呢,就想着使唤你楠姨啦”
两人说了半日的话,徐婉真将她的功课拿给宁先生过目品评。
“琴艺、女红,你都属上上乘,在这京中能胜过你的人寥寥无几。但这毛笔字,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宁先生点评道。
“楠姨说的是,我也实在是使不来这软绵绵的毛笔,无处着力。”徐婉真有些苦恼,她这笔字实在是有些见不得人。
宁先生拍拍她的手,笑道:“人无完人。在这里,毛笔都是自幼练起,你现在才开始练,自然是太晚了,不要强求。”
徐婉真拿过一篇她用鹅毛笔写的硬笔书法过来,道:“所以我取了个巧,楠姨您看。”
只一眼,宁先生便看出了端倪,问道:“你做出了鹅毛笔”
徐婉真调皮的一笑,“真儿还想着保密呢,没想到楠姨一眼便看出来了。”
让采丝将盛放鹅毛笔的匣子端过来,道:“楠姨您看,我觉得还是这个好使。”
宁先生点点头,道:“日常用着,比毛笔方便多了,尤其是记账。一支笔一管墨,方便轻巧。徐家本就在经商,怎么没想过做这鹅毛笔的生意”
徐婉真苦笑道:“我刚到京时,设法营救阿爹阿哥。好不容易搭上昭阳公主的门路,就将这鹅毛笔送了上去。却是不好再插手鹅毛笔的生意。只是将方子给了阿哥,给家中管事、账房都配上,增加一些便利。”
“这也没什么。”宁先生安慰她道:“你们主营的是丝绸,笔墨铺子又是另一门生意,老话说隔行如隔山呢。”
但也有一句话,叫“生意都是想通的。”只要经商有道,丝绸也好,笔墨也好,只是售卖的货物不同,并无太多本质上的差别。
宁先生一番好意,徐婉真自然受了,道:“楠姨说的是,阿哥眼下已是忙得脚不沾地。要是再多一个笔墨铺子,亚更都管不过来。”
两人口中的徐文敏,此时执着一柄青油伞,身侧是一辆双人青幔轿,正等在天津桥头。
何进今日休沐,从皇城里验过腰牌出来,一名小太监为他撑着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