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寻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红脸虬髯的判官过来找她,她还记得当时判官是这样说的。
“阿寻啊,我是你的祖祖祖祖祖爷爷,我已经查了生死符,你活不过三天,我怎么忍心看你英年早逝呢,所以想在你的灵魂还没有被阴司勾走之前,再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你愿意吗?”
穿着黑色朝服的判官面色凝重,露出惋惜又期待的神情。
梦中的情景很真实,再加上判官的三寸不烂之舌,说的天花乱坠,沈寻信了。
她听说自己还有三天的阳寿很害怕,可听说可以重生,又开心的不得了。
反正是做梦,管它呢,所以就说:“好啊,好啊!”因为她实在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黑衣判官听她答应,面上一喜,上前提着她的衣领,她脚底一轻,觉得腾云驾雾飞了起来,回头看看自己的身体还在床上躺着。
哇,这种感觉真的太爽,以前做梦也老想飞来着,可是都是刚刚飞在半空中,还没感觉呢,就“嘭”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接着摔在地上,醒来的时候不是狗吃屎一样趴在地上,就是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这次感觉太真实,这个梦做的,好!
耳边呼呼的风声,眼前白云飘飘,不知飞了多久,一路上这个黑衣判官就不停的唠唠叨叨,说什么他已经做判官上千年了,但还是割舍不了,对子孙后代的亲情,虽然没来看过他们,但心里却是很关心他们的。
沈寻忍不住问:“判官爷爷,你带我去哪里?”
判官信誓旦旦地拍着胸口说:“放心吧,爷爷带你去个好地方,我怎么会让我们陆家的子孙受苦呢。”
“哪,哪,那家?”沈寻一脸茫然,不可思议地问。
“陆家!”判官瞪瞪眼睛,这孩子傻吧。
“陆,陆,陆家?”沈寻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耳朵瞎了,就又重复了一遍。
“不是陆家是哪家?”判官爷爷皱眉头,看沈寻的表情,他很笃定的问:“你不是二十岁?”
“是。”
“你不是八月十五子时生的?”
“是。”
“你不是住在xx市南天大街三十号,自小父母双亡?”
“是。”
“这不就对了。”
“可我叫沈寻。”
“什么!”判官爷爷大吼一声,眼皮重重地跳了跳,脚下转着圈圈,嘴里说着不可能,手里掐指一算,慢慢平静了下来,神色非常淡定,内心十分的蛋疼,说:“抓错了!”
“什么?抓错了,你们神仙做事都是这么马虎,一本糊涂账吗?这可是出人命的事,”沈寻不淡定了,抓住他的胳膊,不停的撕扯,“那你赶紧送我回去!”
判官爷爷一脸尴尬又心虚地摸着下巴,苦思冥想,十分抱歉的看着沈寻,砸吧砸吧嘴说:“回不去了,刚刚又带你在天上玩了一会儿,要知天上一天,地下一年,现在你的尸首就算没被火化也该腐烂了。”
判官爷爷不带这样玩的,天呐,这么糊涂,怎么当成判官的,姓陆,不会是《聊斋志异》上的那个陆判吧。
“你也太不靠谱了,你不会就是给朱尔旦换心换脑,又给她老婆换头,弄得人家家庭不和的那个陆判吧?”
没想到还有人记得自己以前的壮举,黑衣判官十分得意的点点头。
“擦,还真是,怪不得呢。”沈寻一手扯着他的胡子,一手叉腰说:“几百年前你就不靠谱,几百年后你还是老糊涂,这都能搞错,你是怎么当上判官的,没少走后门,没少弄虚作假,花银子吧?阎王是不是你小舅子,不然你能当上判官?”
陆判龇牙咧嘴,鬼叫道:“疼疼疼,都是我的手下弄错了时空,你小点声,被我的对头听到,告我一状,我就完了。”
他又十分淡定地说:“阎王不是我小舅子,是我姐夫。”
“我去!”沈寻扬了扬手就要去打他,判官委屈地一闭眼。
“那你说怎么办?”沈寻狠狠地瞪他一眼,收回了打出去的手。
陆判自知理亏,讨好地笑道:“在哪个空间都是活,我保证给你找个合适的好人家,锦衣玉食,吃香的喝辣的,绝世美女,帅哥环绕,怎么样?”
沈寻低头考虑这个条件划不划算,诱不诱人。
又听陆判说:“我虽然错抓了你,可错过了救我的重重重重重孙女,我可怜的孙女啊,早就见阎王了吧。”沾点口水涂到眼睛上,他又用袖子捂住眼睛装腔作势地大哭起来,时不时瞅着沈寻。
沈寻想反正是做梦,我就配合你一下,她一甩胳膊:“算了,算了,按你说的。”
来个南柯一梦也不错,说不定能写本小说。
陆判破涕而笑,擦了擦本来就没有眼泪的眼睛:“好好好,走!”
又不知飞了多久,云头停了下来,往下一瞅,只见下面怪石嶙峋,山峰峭立,沈寻皱皱眉,看着呼哧呼哧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陆判问:“喂,你怎么带我来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