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得不承认你的福缘实在太过深厚,竟然连整个大陆所仅有的四块残布,都能获得其中之二,但,是福缘,或许也没什么,你晚生了三万年啊。”
石门之内的血眼感慨,看着天杀的眼神有着一抹戏谑之意:“天玄黄三门早已开启,所以无论你手中的残布是哪座阵门的钥匙,即便真的打开,面临的也只是一座空空如也的静室罢了,里面的所有宝物,都被那过往三万年中,你的先辈,夺走了。”
“所以,你即便拥有着寻常人难以企及的福缘,但到底,却依旧是一无所得。”
“一无所得?或许不是吧,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比生命更加贵重的呢?”天杀摇头,否定了血眼的话语,虽然他的确晚生了那么几万年,但现在所要求的,并不是什么天纵秘宝,而是一条逃生之道。
只要给他一个机会,那他就必然能掀起一个乾坤!
血眼眼中戏谑缓缓消失,最后对着天杀轻轻的了头,的确,所有秘宝神通皆是身外物,唯有自身性命,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或许这几块残布落到别人的手里就真的只是普通的布条,但落在此时此刻的天杀手中,却不亚于,一根救命草绳了。
“看来,你真的是福缘不浅啊。”血眼轻轻赞叹道,倒也没有什么猎物逃走的感慨,也没有任何的他等待三万年才等来的逃脱机会流逝的遗憾。
因为他的境界实在太高,高到对整个世界,都已经漠视的地步。
若是能脱困,那自然是极好的,可若是不能,那也无所谓了,大不了就再等三万年,我身化血海,与天地同寿,除非山崩海干空间破灭,否则,孰能奈何的了我?
天杀头,深深的看了血眼一眼,这是一个真正强大的人,并没有被他所修炼的杀道功法蒙蔽心智,而一直都保持着清明的心性。
世间没有绝对正邪的恶人,有的只是代表着正邪的功法罢了,有些人看似正气凛然,光明磊落,可到底,却只是一个心智不坚之人∮↖∮↖∮↖∮↖,,被功法所自带的正派属性所俘虏,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在功法自带为之,任何人修炼,都能做到如此。
同样,邪恶功法,最简单的就如同地魔宗,那可是天沧六国出了名的恶名昭彰,宗内弟子凶神恶煞,不仅杀人,甚至有的还吃人,而且还不带烧烤煮熟的,直接放嘴里嘎嘣嘎嘣咬烂。
可这可以是他们天性如此吗?
不,只是被功法所影响而已。
而真正的强者,却无论功法善恶正邪,都是皆能保持本心的,像那血眼,随便一语半字,就能引动人心中最深处的杀戮。但,他自己,却始终都是寂寥的神态,而从没有半分的杀意产生。
如此时,在那血眼的心中,杀了他们无所谓,可不杀,却也没有什么。
淡看人间风云起落,纵享天地更迭沉浮!
这是一种真正的超然姿态!
对于这种心态,天杀心中是有着一分艳羡的,要知道这样的气质即便他在逆痕身上,都没有看到过啊!
虽然他从不认为自己会弱于任何人,可,此时的他,与那血眼相比,毕竟是差了一分境界的沟壑,少了一丝时光的沉淀。
他有些庆幸,幸好这么多年东碰西撞没白混,竟然在不经意间就弄到了天沧宫阙的两块残布啊。
虽然没什么用,但对于现在的他来,却已经很有用了!
残布在储物袋中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可现在一拿出来,就好似忽然活了一般,和天沧遗迹中的某处无名之地建立了关联,有一种想要挣脱天杀之手,裂空远去的征兆啊。
这还真是天不绝他,没有想到如此情况之下,他竟还能逃的出去!
天杀看着手中的残布,呼吸微微凝重了一分,此时即便是心性坚韧如他,心中都不由得有了些许波澜。
可忽然,他神情一滞,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大手将残布握起,脑袋猛然回头看去,盯着那处惨烈的疯狂战场,眼眸微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刻七百修士只剩下不到两百人了,且还在以极快的速度减少着,每一息都有人倒地,每一刹那都有着血光溅起。古朴黑幽的地面已经被染的通红,一条条血红的丝线这头连着死去的修士,另一头流进石门内的血湖之中,若站于高空往下看去,极为的诡异而骇人。
现在还活着的那些人显然都是真正的强者,寒天林发狂大吼,一剑出而四野静,唰唰唰近乎在瞬间又将三个北寒城弟子与一个散修分了尸;雪仙宫上一任的筑基期大师姐也是强横无比,身形随着雪飞舞,每到一地,就必然会带起一道血色,她白衣被染红,漫天白茫茫,沾染了鲜血的韵味,有一种妖异的美;散修中更是多有好手,虽然若是擂台对战散修或许不如名门大宗子弟,但若真正的生死决战的话,名门大宗却未必有散修凶狠啊!
此刻他们一个个皆是发了狂,不要命的朝着周围之人轰去,法力用尽就用拳脚,甚至还有用脑袋嘴巴的……只要能够让敌人受伤,只要能够让敌人流血的,他们都会毫不留情的动用。
而血眼所激起的只是众修士心底最深处的杀戮本性而已,所以每个人都只会按照自己最熟悉的作战方式而战斗,名门大宗子弟自然只会规规矩矩的一招招一剑剑,哪比的上散修凶猛与狠辣啊。
但,天杀一眼扫过整个战场,甚至好似还觉得一眼不够又扫了那么五六七眼。
可最后,终究,还是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