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叶擎天死在叶庭深的墓碑前,法医鉴定,是服毒自杀。当天下午,木欣华收到他死前写的信。
他说:
欣华,在离开人世之前,给你写这封信,不是乞求你的原谅,因为我不配。我选择在庭深的墓碑前自杀,也不是乞求他的原谅,因为我不配。
但,我还是想求你,求你放过那个孩子。庭深的事情,他毫不知情,都是我们做下的,他是个内心干净的孩子。
回想你的一生,因为我,都是在水深火热的煎熬中渡过,太多的辛酸,太多的悲凉,全都是因为我。
你知道吗,我一点也不怪你,我现在内心也是很宁静的在写这封信。你知道我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吗?是你像一个普通的妻子那样,为我做一次晚餐,哪怕就一次。这辈子我是无望了。
……
最后他说:但望,下辈子我们可以不以那样悬殊的身份相见,我们都只是普通人,门当户对的普通人,爱得简单一些。
木欣华看完信时,淡蓝的纸已经湿了大半,豆大的泪珠还在不停的落下,‘滴答滴答’——微小的声音却像是重捶捶在心口,心闷闷的疼。
她直到现在才明白,这段婚姻的失败,真正的凶手,怕是她的显赫家世和与生俱来的高傲吧。
叶擎天葬在叶庭深的旁边,来送他最后一程的人不多,寥寥四五个,还只是木氏里原先跟过他的几个下属,看上去颇为冷清。
他是个孤儿,二十三岁入赘木家,后来又和木欣华不和,所以别要碍于木家的威望,都不敢和他走太近。他和那个女人,又是见不得光的关系,所以那边也没有亲戚来参加。
女人神情恍惚地站在墓碑旁,对着前去献花的人一一点头致意。她的旁边站着的是他们的儿子,青涩的脸庞如今全是悲痛欲绝,但一双眼睛还是出奇的明亮,宛若清晨的露珠,没有任何杂质。
木欣华身着一身黑,头上别一朵白色的小花,以妻子的装扮来到墓地。
准备回去的几个男人见到木欣华这副打扮前来,均是吃惊的和身旁的人对望一眼,眼中的含义大概是说,不是离婚了吗?不是她逼死了他么?她怎么还来了?还穿成这样前来?
但碍于她的身份,他们也只是惊讶而已,并不敢表露出来,均都站一边,恭敬的行礼等她先走。
女人哭红的双眼在看到木欣华的那一刹那,红得愈发厉害,怨恨的剜着生死仇敌,那个妨碍她幸福二十二年的可恶的女人,害得她直到他死,都没有得到她应得的身份。若不是她儿子拼命拉住她,她一定会扑上去咬她几口,出出心口的闷气。
在男孩拉着女人离开,与木欣华擦肩的时候,木欣华递给男孩一个大牛皮纸袋,说:“都结束了。好好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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