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野职业病又犯了,对着桃树转了一圈,凑近树杆嗅了嗅,说:“有妖气,它也成精了,五百年的。”
我拉着她边走边说:“她叫夭夭,半年前刚修出人形,是我在妙木山最好的朋友,很单纯很仗义的一个小丫头。”
程小野点点头,难得的正色道:“柳儿,看到你在这里过得很好,心里总算是踏实了。哎呀,今晚,总算是能睡个踏实觉了。”
我伸手推她一下,“谁叫你骗我来着,活该睡不踏实。”
即便是被她们骗进妙木山的,但为了村里男人们的性命,我也不曾真正怪过她和爸妈,因为不管是不是提前知道真相,我想自己都会选择这条路的。
况且,我还遇到了宠溺我、包容我、爱护我的男人。有了他,便早已将不能嫁个人间男子的大遗憾变成了今日的小确幸。
她撇撇嘴,斜睇一眼,说:“是,我活该,我该死,我居然连最好的姐们都出卖,我简直就不是人。”后又低着头,垂着长长的睫毛,专心致至的看着脚下的树叶,小声说:“杨柳,谢谢你没有恨过我。”
这是她第一次坦然的说起这件事,由此可以想象出,这半年,她的心里得有多难受了。只是一向大大咧咧的她,每次见面都装作若无其事,那种淡定如初何尝不是一种对自己而言,是残忍的伪装。
我一拳击在她左肩上,用故意压低的中音说:“程小野,我恨你,致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