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邵羽一直在想,到底是怎样的斗法,可以持续这么多天。
就算每一招读条半个时辰,也该打完了吧?
可看白眉的样子,非常肯定两位真君还没打完,长真也是一副赞成的模样,邵羽虽然不知道合体期全力动手是什么样子,但仅仅比照化神期的威力就够惨烈了,简直不敢想象星阵所在之处是怎样的狼藉。
到了地方以后,他眼瞎了。
和想象中的斗法不同,顾裳和流沁站得远远的,脚下不断走动着。
此时正是黑夜,上弦月如弯钩,星辉灿烂,一缕缕散下照耀在冰面的阵法上,将其染成银色,多了几分神秘之感。这阵法占地极广,闪烁光芒,内里线条繁复,拥有种奇异的美感。
两人都踩在阵法上,攻击和防御都很奇怪,像是被某种规则束缚一样。
白眉着急了:“真君,我们赶紧开盘啊!”
邵羽:“……”
迷の沉默。
场上除了这两位真君,还有三人,一女两男,邵羽都不认识,他索性观察起星阵来,这才发现,阵法由多个节点勾连,有的节点亮着,有的还是暗着的,线条构成的图案似是与漫天星辉对应,有种透明的质感。
流沁和顾裳的每一步,都踩在节点上,流沁踩得全是亮着的节点,顾裳踩的全是暗着的节点,而每过长短不一的时间,节点的明暗会发生一次变化,这变化似乎是随机的。
邵羽正满头雾水,便听长真道:“你是不是奇怪他们怎么这样打?”
依然维持着冷酷脸的师祖道:“这星阵自有规则,不按照规则不但会做无用功还会有反噬,几百年了,也没人能参透,大伙觉得把阵法上的节点全亮或者全灭应该能出现谜底,不过一直没有成功过。”
邵羽沉吟:“里面是只能站上去两个人吗?”
长真点头。
邵羽复道:“这明灭的规律……是不是按照天上的星斗来的?”
长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变化之时,被遮住的星子对应的节点会熄灭,余下的会闪耀,但星阵的上空,总是有云。”他忽然又想到什么,道:“对了,玄鱼,你换过衣服?”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邵羽沉默了。
原本在衣袖上的黑白两条小鱼,不知什么时候移到了他的肩膀上,姿态也变了,白色的在前面游,气哼哼的样子,黑色的在后面追,面上不掩焦急。
“……换过。”
呵呵,其实他有n套这样的衣服呢师祖。
再过一月,便是百年聚会之期,换句话说,他们这些人都是来早了的,而且还很无聊,开盘的开盘,下注的下注,闲聊的闲聊,交换东西的、炫耀灵兽的、互相嘲笑的,竟然还有人嫌弃人少不够热闹,让大家把化身都召唤出来的。
有意思吗?
这位胡搅蛮缠的是个阵修,顾名思义擅长布阵破阵,道号千层,邵羽特别想在后面加个饼字。
千层大呼小叫:“你们看,我家的囡囡多漂亮!”
清冷月光之下,一个娇小的身影缓缓现出,它的头和背是黑色的,前胸和肚皮则是白色,走起路来蹦蹦跳跳。
邵羽木然。
之前他曾经觉得这里可能是南极,如今他确定这是南极了。
说到南极的动物,你会想到什么?
没错,企鹅。
千层普普通通的面容因兴奋染上层红晕,得意洋洋道:“怎么样?”
先前说了,这是来炫耀灵兽的。
那么一只能够算得上灵兽的小企鹅是怎么来的?
还未等邵羽想完,那瑟瑟发抖的小企鹅已看见了他,双目中露出惊喜神色,遇到救星似地朝他蹦过来。
一杆魔枪拦在它面前,其上的血腥煞气让小企鹅打了个哆嗦,流沁倒是自在地很,衣袍一展在邵羽身旁坐下,一腿曲起:“好久不见,小羽毛。”
我们很熟吗?
星阵里还有一个流沁,也不知道哪个是化身。邵羽白了他一眼,把吓得不敢动的小企鹅抱过来放在师祖怀里,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吗,流道友?”
流沁:“……”
看着对方写满‘你果然忘了’的一张脸,流沁沉思半晌:“大羽毛?”
邵羽:“……”
他慢腾腾转过身去,从长真怀里把小企鹅揽了出来,这小鸟儿立刻像是找到了亲人一样叫起来,活力十足,叽叽喳喳,即使是听不懂鸟语的人,看它神情,也可以辨认出它在告状。
嗯,告状。
千层本来还想讨回自己的灵兽,见这新来的修士和长真、流沁都熟悉得很,完全没有低人一等的感觉,不觉怂了,安安静静地站着当雕像。
长真回过神来,惊道:“等等,这是鸟还是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