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头疼欲裂的武大,在金莲的白眼之中,匆匆起了把脸,就跑到了周侗院子里。
两位苏老也在,武大有些犹豫,迟疑了半晌,终究还是选择不再避讳,直言道:
“老师,昨日,隐族的人出现了。”
周侗霍然举头,两位苏老也是神色大变。
“来了多少人?他们要做什么?”
武大没有保留,将扶苏公子带来了虎牙一家人,以及发布会的事情详细讲了出来。
三位老人对视一眼,面色皆有些凝重。
“老师,隐族到底是什么?”
周侗没有说话,倒是家世渊博的苏迟缓缓说道:
“隐族,顾名思义就是一些传承已久的隐世家族,后来由于道教以及儒教的兴盛,墨家逐渐遁世,隐隐有些成为隐族头领的迹象。如今的隐族中人,除了藏在深山老林的之外,更多的皆已经融入大宋的每个角落。大隐隐于市,也许,他们就在我们的身边。每一个隐族分支都有自己独特的力量,他们继承着这股特别的力量,也履行着在这世间独特的职责。”
周侗又补充道:“最为棘手的是,隐族在世间布下的棋子众多,那些完全融入在人群中的棋子才是最让朝廷忌惮的,因为很多时候,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隐族中人,直到有人来‘唤醒’他们,他们才知晓自己的身份。这些棋子,被隐族称之为颠覆江山社稷的‘种子’。这些种子很奇怪,一旦被唤醒,几乎全都会站到隐族的立场上去,似乎隐族有特殊的法门控制他们。包括很多朝廷大员,都有可能是隐族的种子,这也是历朝历代的皇室都对隐族谈虎色变的原因所在。”
这的确很恐怖,手握大权的朝廷重臣居然是隐族撒落在人间的种子,一旦叛变,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只要是在阳谷县城,武大就百无禁忌,随便他隐族怎么折腾,武大都不惧。
但,周侗的下一句话,却让武大在瞬间心凉了。
“两位苏兄,武植进京的消息,应该就我们三人与皇帝陛下知晓,这隐族的扶苏是从何处得知?”
苏适思索了一下,回道:“大概,是陛下的近人出了岔子。”
武大脸色一白,直接急眼了,“我说您三老就别逗我了,什么叫我要进京就你们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需要进京,这到底怎么回事!?”
周侗翻了个白眼,“你种的南瓜不是要求两位苏兄给陛下上书,以此功劳换取梁山那帮人马的清白之身?两位苏兄在看了南瓜的收成之后,就派了八百里加急给皇帝陛下进言。皇帝本来要即刻宣你进京面圣,但两位苏老说过,你的夫人即将产子,这才将这件事押到了冬日里。冬至之前,你必须进京面圣,圣旨就在我房里,你要不要看看?”
武大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脸色惨白。
北宋的朝廷就是个大粪坑,汴京就是个化粪池,这也是武大一直无意官场的原因所在。
再加上他武家与蔡家交恶,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方,在阳谷县城这一亩三分地蔡京拿他武大没办法,可若是到了汴京,以蔡家的势力,武大得被碾压成渣!
但人家周侗还说了,“瞅你这点出息,阳谷这种小地方能有什么作为?以你那点石成金的本事,实在是有些屈才了,到朝堂之上,为民请命方是正理。”
两位苏老对此表示深以为然,颔首轻笑。
武大嘴角一抽一抽的,面无人色,鬼叫道:
“那弟子在阳谷做的那些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周侗一个“暴栗”就抽在了武大头上,“还真把你自己当成了不起的大人物了?阳谷离了你就垮了?你若实在不放心,就全力施为,为阳谷打下丰实的基础不就得了?退一万步讲,只是让你进京面圣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你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