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唯看着手上被挂断了的通讯, 皱眉。
她尝试着再拨回去, 却只得到了“你所联络的对象已关机”的提示。
海德拉……发生了什么事?
方以唯可以确信刚才和她对话的人是亚历克斯, 他是海德拉对外联络、交际的人格——虽然以海德拉在九曜和联盟大众面前的声势而言, 方以唯确信, 平时出现在公众
面前的人应当是米尔堤才对——除了他们自我规定的放风时间外, 亚历克斯一般只在需要他出面交流的时候出来。
比如说宴会啊, 会议啊之类的场合。
但刚刚那通通讯,不对劲。
亚历克斯提到他快死了,尽管是以调笑般的口吻说出来的, 似乎是在和好友玩闹,可方以唯却清楚地感觉到,亚历克斯是真的要死了。
所以, 想最后再和唯一的好友聊一次天。
她甚至能感觉到, 刚刚的通讯中,每当她唤他“安德”的时候, 那边都有些微的停顿, 然后才是亚历克斯的应声。
他似乎, 很不愿意被这么叫。
比起最后一次在丛林里分开时, 他隐约表现出来的对安德这个名字的排斥外,这一次, 亚历克斯的抵触情绪更明显。
他想获得自我, 希望被呼唤的名字是他自己的名字, 而不是兄弟的名字——联系之前表现出来的种种,方以唯有了不详的预感。
听声音, 中气十足,没有虚音,海德拉的身体应该没有多少异样;亚历克斯的声音里也没有多少悲痛的情绪,其他精神体应该暂时没事;没有向她求救,甚至带着种认
命了乃至于慨然赴死的决意,他已经接受了自己将死的命运,不为此感觉到悲伤……
方以唯只能想到一个可能:堤丰准备对海德拉做什么,这将要做的事很有可能会令亚历克斯这类比较弱的精神体消失。
伊泽尔的工作人员敲了敲门,隔着门告知她时间到了,方以唯心乱如麻,行动上却没有表现出分毫来。她把没有回应的联络器收了起来,拿起伪装者之面覆于脸上,
推开门,跟着工作人员走出了休息室。
奉戈湘南和奉戈极坐在距离赛场最近的一排座位上,昨儿个努力了好久依然没能成功说服自己看上的主人带上它,白糖瘫在奉戈极怀里,整只猫都恹恹的,哪怕被奉
戈极顺毛顺得无比舒服也提不起精神来。小花趴在奉戈湘南肩头,看到从通道里出来的戴面具的少女,猫眼登时一亮,喵喵地叫唤起来。
“情敌”这一叫唤,白糖一骨碌就翻身爬起来,看到出来的方以唯,立刻也不甘示弱地喵呜喵呜地叫唤。
“隔音层已经下了,你们叫再响,那边也听不到的——更何况我们这边这么吵。”奉戈极觉得好笑,顺了顺白糖的毛。
他说的不错,在看到弥赛亚出来的时候,场内的欢呼声顿时高了一个档次,比刚刚锡兰出来的时候还高,着实让人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伊泽尔,是不是锡兰的主场。
有些人听到这样热切的欢呼声时,甚至忍不住想,自己不会是穿越时空到了弥赛亚的主场去了吧?
——不过话说弥赛亚的主场是哪里?
小花和白糖的智力水平都很高,能轻易听懂他们的话,听奉戈极这么一说,也不再叫唤,只是望向对方的眼神里带着杀气。
这两互别苗头不是一天两天了,奉戈极也不意外,看白糖打起精神来了,他也放下了心,没往继续顺它的毛,顺便从怀里摸出一包小鱼干来:“吃点东西吧,就算是要
打架也得有力气不是?”
白糖没精神没胃口,早上都没怎么吃东西,现在一听奉戈极这么说,一想也对,就算不能当那位的魂宠,至少它得把在面前晃悠的这只给打下去!
输谁也不能输给这只花猫!
趁着那边比赛还没开始,白糖愉快地开始了自己的补充能量之路。
场内,同样被自己出场时的欢呼声吓了一跳的工作人员甚至疑心起了自己的所在地:这里真的是伊泽尔?
为什么给来上门砸场子的人的欢呼声比给主场选手的欢呼声还高!
方以唯此时已经戴上了伪装者之面,听到那样热切的欢呼声时,她心里也是被吓了一跳:照她之前的想法,出来的时候能不被嘘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