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三人到达小屋时,只看到遗留在地面上的一滩血迹,却不见广瑞舒的人影。
那摊血附近有手印脚印,方以唯大致想象得出广瑞舒从地上起来时伸手撑着地面,碰到血泊于是印下血手印,鞋底踩到血泊所以有血脚印。
从脚印看上去,走路的人有些不稳,但行动没有问题,一路延伸到门口就消失不见了。
“有水净术的痕迹。”顾修明在门口站了一会,说。
出身水系圣魂灵的家族,他对于水冰双系技能的判断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登峰造极了。“大概是担心引来嗅觉敏锐的魂兽吧,他身上的伤口已经闭合了,只要不裂开,那就只要处理好身上的血迹就行了。这样的话水净术刚好派上用场。”方以唯摸了摸地面,
土壤有些潮湿。
能够在圣路易罗纳丁堡的七月烈阳直射下还能保持住湿润水分的,除了水系技能外没有其他答案。她只能判断到这个地步,然而顾修明显然可以从同样的现场里提取出更多有效信息来推断出更多的线索,所以对于他说的对方用的是水净术,还说得那么肯定,方以唯也
不疑惑,只在心里默默打算如果有机会就问问对方是怎么判断的。
希望不是什么不能外传的家族秘术……完全不知道只要自己开口、某位顾姓子弟会毫不犹豫和盘托出、说得要多清楚有多清楚,方以唯一边在心里打着将来怎么和顾修明交好然后互相学术交流的主意,一边动
了动手指。
锁链声响,广瑞羽安静地看着束缚自己的锁链松开,一圈圈地退开。
重获自由,他看向方以唯:“什么意思?”
“放开你啊!难道你喜欢被一直绑着啊?”方以唯反问道,末了轻声嘀咕了句,“再说了,拿我的锁链捆你总觉得太对不起我家文武全才要什么变什么的合金矿灵了……”很可惜,在场二人都不是普通人:顾修明就不说了,方以唯就算是再怎么压低音量,以顾修明一份心思九成在她身上的量,听清楚内容毫无压力。广瑞羽虽然御魂师天赋
不行,但是他的脑子实在太好用了,唇语什么的没有系统学过都无师自通了——不过联想到他过去的十几年时光……生活是最好的老师,所言不虚。
松了锁链,方以唯本来还想问问广瑞羽以后准备怎么办,毕竟他这基本上算是和广家撕破脸皮了。
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广瑞舒活着回去广家是再明显不过的事,也就是说,广家,乃至于广家势力范围所及处,已经没有广瑞羽的容身之地了。
日后的传奇目前不过是个离了家,来只最弱小的魂兽都有可能要他命的脆弱存在。但想想她和广瑞羽见面不过三次,第一次还是仇恨值max,现在估计声望才勉强拉回中立,问人家以后的安排这种比较隐私的话题也实在是不太好开口……方以唯想到这
,便拉着踏雪追风马的缰绳,正要上马,注意到不知为何一直看着她的广瑞羽,她犹豫了一下,道:“……防御线在哪里,你知道的吧?”
“我当然知道。”广瑞羽淡淡道,“但是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可能踏入圣路易罗纳丁堡的范围吗?”
方以唯哑口无言。
的确,飞羽商会现在虽然还没有日后制霸全联盟的商业帝国规模和气度,但在圣路易罗纳丁堡和附近商界里,广家也算是个地头蛇。
可以说,当广瑞舒回到广家的那一刻起,圣路易罗纳丁堡中,已经没有了广瑞羽的立足之地——那一位,怎么看都不是以德报怨的性子。
毕竟是兄弟,一脉相承的小心眼。如果是其他时候,在广家反应过来之前,离开飞羽商会的势力范围,到一个新的地方立足起家也还可行……至少方以唯是相信哪怕广瑞羽是如此刻这般几乎可以说是净身出
户,他也能够白手起家走上传奇指路。
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兽潮。兽潮让圣路易罗纳丁堡附近的交通完全瘫痪了,疯狂的兽群践踏着目之所及的一切,这种时候,哪怕运输公司愿意发车,乘客们也不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检验车厢坚固度
和自己的人品。
也就是说,在兽潮结束之前,广瑞羽根本无法离开圣路易罗纳丁堡的范围——除非他不要命地进丛林,准备直穿丛林。
但这么做的下场只有一个,悄无声息地死在丛林某处——那地方估计还是丛林边缘,他的实力连丛林边缘都走不过去。方以唯犯难了,看看神色淡漠瞧不出什么情绪的少年,她想了想,试探着开口:“要不……这段时间你先跟着我,等兽潮过去了我再想办法带你离开这吧。”正好她准备兽潮
结束之后离开这,到时候可以一起走。广瑞羽还没来得及说话,顾修明先一步截口:“这不好。”他的脸色罕见地严肃起来,“他连亲生兄长都能剑刃相向,太危险了。你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防着他。”养不熟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