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古南街,仍是一派热闹繁华,檐下垂着点点的灯笼,小摊贩上,热气腾腾的荞麦面,香味扑鼻的生煎包,还有满街叫卖的糖葫芦,街市喧嚣。
“对嘛,这才叫人生啊,囚禁于那四方墙内,真是太孤寂了”,凌云染咬着糖葫芦,不由想起那个固执得将自己封闭在一寸天地里的人,被掌掴的那处隐隐发疼,让她的心情不由有些低落下来,遂大喊了一声,
“招财、进宝,带路,去花满楼”,眼前闪过那袭紫影,凌云染冷哼一声,这次非将便宜占回来不可,眼角似笑非笑。
刚到花满楼的门口,凌云染余光中,一道紫影忽地一闪,从墙边跃出,朝偏僻处,疾步而去,
“咦?紫潼”,凌云染惊讶了下,那抹身影断不能认错的,未料到她居然有武功,只是这夜深,她不在花满楼,却往偏僻处走去,是何缘由。向来爱凑热闹的凌云染,从不落人身后,对招财、进宝使了个眼色,三人悄悄尾随而去。
见得在七拐八弯的胡同后,紫潼伫立在一处寻常人家的院门前,她夜里着一身深紫色小衣,玄色长裤,发丝梳成长辫垂在胸前,小脸上未施脂粉,白皙得几乎透明,眸子如星辰坠落,眼角往上扬,未含胭脂的唇色粉粉的,格外诱人,凌云染心里暗叹了下,真是如斯美人。
见得紫潼轻叩院门,来人开门后,便入了进去,凌云染仍趴在石狮后,流着口水,见得那抹身影消失,才缓过神来,叫了招财、进宝,竖着耳朵,听得里面的动静,顺着院墙,寻着人声而去,
“辰儿,一切可还好?”,随着几声咳嗽,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话语里有些关心之意,
“武伯,怎得还咳嗽,这烟便别抽了罢。辰儿在花满楼,一切尚能应付”,紫潼清冽的声音响在夜空里,凌云染给招财、进宝使了眼色,两人各自蹲下,抱着脑袋,凌云染踩着他俩的肩膀,爬上院墙,趴在墙头打望着,
“陈年旧伤了,不碍事,若是让我不抽烟了,倒不如死了。只是你在那烟花之地,龙蛇混杂,得保住自己周全”,那苍老的声音来自一名年约四十的玄衣男子,虽则容貌如中年,但满头发丝如雪,神情亦是憔悴,看似常年被疾病缠身,手中拿着一个烟枪,桌边磕了磕,
“唔..辰儿心中有数的,纵是不妥,亦是能脱身的”,紫潼看着玄衣男子的眼神有几分担忧,勉强扬起嘴角,笑着说道,可是脑中仍不由想起当日那诡计多端的白胖子,看他当日离去的狼狈样子,必是要再回来找茬的。
“我自幼看你长大,知你性情,遇事易冲动,需得多些思量和忍耐”,武伯缓缓说道,
“是,辰儿谨记,武伯昨日在花满楼留下印记,让辰儿来此,可是家主有了信?”,
紫潼忽然脸色变得严肃慎重,开口问道,武伯点点头,又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才缓缓说道,
“过得十日,便是京城每年一度的赏花大会,届时沈家公子会出席,家主吩咐,让你接近他,与他结交”,
“可是那年方十六,京城沈家的独子,沈经纶?”,紫潼沉吟片刻,方才开口说道,
“正是,沈家位列四大世家,沈从文在朝任相,家中仅此一子,你需得把握机会..”,武伯有些艰难,似是难以启齿,犹豫片刻才说,一字一句,从嘴里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