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瞧出护国寺方丈的神色有些紧绷,便先开口问:“方丈,此签文何解,哀家总觉得这签文预示做祸端。”
“阿弥陀佛,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天下合久必分,分就必合,恕老衲也无法提前洞悉天机,”护国寺的方丈不知是猜不透天机,还是不敢在太后面前透露天机,他话语的意思有些模模糊糊。
皇后紧跟在太后身侧,她也听不明白护国寺方丈的话语:“方丈,依你所见,如何才能避开祸端,永保太平盛世呢。”
“一国之君施行仁政,善用能人异士,一国之母辅佐君侧,不妒,仁和,宽厚便能得万民的拥戴,天下至此太平,”护国寺方丈瞧了皇后一眼,微微道。
太后,皇后二人祈福完毕,又在护国寺用了斋饭,临近下午的时候才起身离开护国寺。
几名开路的侍卫行在最前面,两架凤辇行于中间,身后跟着一串宫人,几名宫女紧随在凤辇边上伺候着,一行人缓缓的从护国寺门前离开。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太后,皇后的仪仗队出了护国寺,也过青云庵,正行于一处茂密的松林之中,凤辇的车轴稳稳的压过地面,这时,突然有二三十名黑衣蒙面人由道路两旁涌进来,将太后,皇后的仪仗队截住。
“来者何人,竟敢拦截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的仪仗队,”前面开路的侍卫,见有黑衣人冲出,个个皆是拔了腰上的佩剑,做好御敌的准备。
黑衣蒙面人头目,扫了一眼太后,皇后的凤驾,完全未理会侍卫的话,直接对身后的属下招了招手,一声令下:“给我上。”
待那黑衣蒙面人头目,一声令下之后,一群黑衣人瞬间全部涌起,直接飞身向仪仗队中间的凤辇。
随行的侍卫拔刀迎向那些黑衣人,松树林中顿时打斗声一片,场面极为混乱,宫女太监们都吓得瑟瑟发抖。
这些蒙面黑衣人个个身手不凡,一看便是江湖上训练有数的杀手,他们的武功显然高出皇宫侍卫,经过一番打斗之后,此次随行的宫廷侍卫被斩杀掉不少,黑衣蒙面人越来越接近两架凤辇。
“来人呐,保护本宫,”皇后见场面一片混乱,眼前鲜血横飞,早吓得腿脚发软。
太后那边的情况也不甚好,护卫在她凤辇前面的侍卫几乎被那些黑衣蒙面人杀尽,只是她身为一国的太后,经历过无数的血雨腥风,此刻的神态比皇后要稳重一些。
太后双手扶住车厢壁,依然端着威严的仪态,对自己凤辇前的一名护卫道:“你快些赶回护国寺去,将哀家半途遇刺客的事情告知给护国寺的方丈。”
“是,太后娘娘,”侍卫恭恭敬敬的领了太后的命令,向回护国寺的方向冲出重围。
黑衣人几乎无一身亡,随行的侍卫越来越少,太后的凤辇不远处,又有两名侍卫应声倒在血泊之中。
此时一支箭羽由远而近,直直的朝太后的凤辇飞去,那只箭越来越接近太后的身体,所有人的心都提在了节骨眼上。
“保护太后娘娘凤驾,”不知是哪名侍卫高呼了一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只箭已经很临近太后的身体了。
嗦——嗦的一声,那只箭还是射入了一个人的身体,顿时鲜血四溅,但是那个人却不是太后,就在那只箭快要射中太后之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青衫小尼姑,硬生生的挡在了太后的身前。
“啊”刚猛有力的箭雨深深没入了那小尼姑的右肩之上,小尼姑啊的一声倒在太后的凤辇前。
众人见太后无事,这才都松了一口气,好在有那小尼姑替太后挡下了那支箭,不然今日所有随行的人都得为太后殉葬。
护国寺离这片松树林本就不远,之前那名侍卫一路施展轻功,很快便回了护国寺,并将太后,皇后遇刺客的事情告知了护国寺的僧众。
护国寺的僧众常年习武,而且寺中不乏精进的武学,所以护国寺的僧众皆是个个武艺非凡,护国寺的方丈听闻太后,皇后遇刺,当即便让十几名武僧前去搭救。
那十几名护国寺的武僧很快便赶到了松林之处,黑衣蒙面人见护国寺的僧人赶到,便不敢再恶战,双方打斗了一段时间,黑衣蒙面人死伤几人,便都急着抽身离开了松林。
“来人,快扶哀家下来,”待所有黑衣人都撤离之后,太后才吩咐宫女扶她下凤辇。
前一刻太后差点丧命,皇后着实吓得不轻,她也让宫女伺候她从凤辇上下来。
惊魂未定,皇后脚步虚浮的走到太后身前,神色紧张的询问:“母后,您没事吧。”
“哀家无事,”太后未抬眼去看皇后,仅简单的回了一句,虽然之前那一箭差点要了她的命,她也确实是吓得不轻,但是此刻她却非常关心为她挡箭之人。
太后走到那小尼姑的身边,伸出手轻轻将小尼姑扶起:“你叫什么名字,你救了哀家,哀家非常感谢你。”
太后的话传入小尼姑的耳中,小尼姑微微的睁开双眼,虚弱道:“太后娘娘福德万年,小女能替太后娘娘挡下那一箭,乃是小女的荣幸,小女乃是安国候西博坚的三女儿西逐琴,前些日子父亲将小女送到青云庵静修,亏得父亲将小女送到青云庵,小女今日才得以为太后娘娘挡下这一箭。”
为太后挡箭的小尼姑正是安国侯府的西逐琴。
太后见西逐琴虚弱不堪,身上血流不止,脸色惨白如纸,心疼道:“好孩子,别再说话了,哀家一定会将你治好,今日你救了哀家的命,往后便由哀家来庇护你。”
“多谢太后娘娘怜爱,”西逐琴听了太后的话,内心十分高兴,今日她虽然受了这皮肉之苦,但是终究是逃离了青云庵这个鬼地方,有了太后的庇佑,今日之后她的身份亦将比西逐烟更加高贵。
虽然西逐琴内心高兴异常,但是却努力挤下几滴泪水,盈盈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让她看上去更加虚弱不堪。
太后瞧着她的模样,内心揪疼了一下,立马下令道:“来人,快些将琴儿送入哀家的凤辇之内。”
太后一声令下,谁敢不从,几个宫人很快便将西逐琴抬上了太后的凤辇,太后,皇后,西逐琴上了凤辇之后,太后吩咐快速回宫。
一行人马不停蹄的回到皇宫,太后下了凤辇,便直接命人将西逐琴抱紧了自个的安宁宫内,随之一群御医被传进了安宁宫替西逐琴诊治。
“参见太后娘娘,”太后传召,那些御医哪里敢有半刻耽搁,一个个脚步匆匆的进了安宁宫,齐刷刷的跪在了安宁宫内给太后请安。
太后扫眼一瞧那些御医,一脸威严道:“都起来吧,都去给琴儿看看,无论你们想什么办法,用什么珍贵的药材,务必将琴儿救活,否则哀家定当不饶。”
“是,太后娘娘,”御医们心头冒汗,再不敢耽搁,领命起身朝西逐琴的床前走去。
此刻,西逐琴已经处于昏迷的状态,由于流血过多,脸色惨白如纸,那支箭雨还深深的插在她的右肩膀之上。
西逐琴的床前粉纱飘飘,纱帷外,太后一脸焦急的等着,纱帷内,太医们已经在着手处理西逐琴的伤势,一盆盆的清水被宫女端进去,换出来的却是一盆盆的血水,看得人触目惊心,太后的一颗心也提在了节骨眼上。
皇后回宫之后,片刻不敢耽搁的去了御书房,便将今日太后遇刺的事情一一告知了玄德帝。
“这群贼子简直是胆大包天,竟敢在光天白日之下行刺当朝太后,”玄德帝正坐在龙案前处理奏折,他听闻皇后所言之后,顿时震怒,一只手狠狠的捶向面前的黄金龙案,随着他的捶打,龙案上的奏折震了震。
北部边际乱世还未了,太后,皇后护国寺祈福又被人刺杀,这种种完全是在挑衅皇权。
“来人,摆驾安宁宫,”玄德帝的脸上异常的难看,大声吩咐道。
赵公公小心翼翼的伺候在龙案一旁,他多少年不曾瞧见玄德日如今日一般震怒,他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是,皇上。”
皇后随玄德帝的龙辇一起去了太后的安宁宫,龙辇到了安宁宫门前,玄德帝下了龙辇,皇后紧随在他身后。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随行小太监见玄德帝,皇后步入安宁宫,高声喧礼道。
安宁宫的宫女,太监听闻玄德帝驾到,齐刷刷的跪了一地:“奴婢,奴才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玄德帝因为担心太后受到惊吓,哪里顾得上那些奴才,他直接大步迈向太后的寝殿:“母后,儿臣不孝,今日让您受惊了,”玄德帝进了安宁宫,走到太后面前,一脸担忧道。
太后瞧见玄德帝一脸担忧,心下甚是欣慰,她老态龙钟的脸上微微一笑:“皇上,幸好安国侯府的琴丫头替哀家挡了那一箭,哀家才能有惊无险,此刻方能完好无损的坐在你面前,哀家可真是要好好的感谢琴丫头。”
玄德帝见太后安好无事,一颗心方得放下,他挑开龙袍坐在了太后的身侧,伸出手握住太后的手,语气柔和道:“只要母后高兴,儿臣没有意见。”
“母后,儿媳素闻安国候府的三小姐乃是南衡国数一数二的才女,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今日她又舍身救了母后,可真是一个温婉善良的好女子,儿媳也喜欢得紧,是应该好好的奖励一番,”皇后瞧出太后非常喜欢西逐琴,也顺势帮西逐琴说了些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