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氏听得糊里糊涂的,他们不是才与安国候府结了亲吗,这安国候府的人怎么会买凶伤害她的儿子。
“老爷,能否让妾身看一看这信笺,”仇氏小声的恳求道。
海成又气又恼,狠狠瞪了仇氏一眼:“拿去看,都是你办的好事情。”
仇氏被一顿训斥,也不敢有半句怨言,她接过海成手中的信笺,然后一字一句的认真看起来,只是她越往下看,她的脸色就越黑:“好你个安国候夫人,明面上送本夫人观音玉佛,还说什么安国候会在朝堂之上照拂我家老爷,却暗地里对我儿下如此狠手,本夫人定要闹到京兆府,与你不死不休,”仇氏气得面目狰狞,还发下了狠话。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夫人,府上的中库被人给洗劫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一个下人慌慌张张的跑进屋,将中库被盗一事,如实的禀告给了海成。
海成的脸色冷了又冷,周身聚集了暴风聚雨,就差发作出来。
“什么,中库被洗劫了,”仇氏听了那下人的禀报,一时之间承受不住打击,身子摇晃了几下,很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
啪,啪的一声巨响,海成一掌劈碎了眼前的木桌,霎时之间木渣乱飞,散落一地。
“中库被洗劫了,丢了多少东西,”海成现下最关心的事情,便是他家的中库内丢了哪些东西。
那下人迎上海成那吃人的眼神,脖子缩了缩,结结巴巴的回道:“回……老爷……,中库被贼人……搬空了。”
话音落下,仇氏再也受不住打击,她两眼翻白,眼前一抹黑,顿时晕厥了过去,幸好随身伺候她的丫鬟,眼疾手快,一把手扶住了她,她才没有栽倒在地。
“好,很好,西博坚,你真是欺我海成是死人,”海成气的两眼发绿,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话。
海西林被解开穴道,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这会子听见他家的中库被人搬空了,胸中又串上一股闷气,只觉得口中一股腥甜之气,险些没有吐出一口鲜血来。
“来人,找个郎中来给少爷瞧瞧,将夫人抬回房中歇息,”海成见府上乱着一团,冷冷吩咐下人道。
“是,老爷,”下人们各自令应了吩咐,然后离开去办事。
海成交待了丫鬟好生照顾着海西林,便气愤的一甩袖子,离开了海西林的院子,几个下人抬着仇氏紧随他身后离开。
嘭嘭嘭……第二日一大早,京兆府衙门前,鼓声震天。
官衙们见敲鼓的人居然是从三品的禁军参领海大人,便片刻也不敢怠慢,立即差了人去通报给京兆府尹杨千。
京兆府门前,海成携了家眷堵在京兆府门前,仇氏与他并排站立着,他们夫妻二人的脸色都不甚好看,海西林经过昨夜的调整,虽然整张脸不再似猪头那般红肿不堪,但是也仍然明显带着淤青,由于被棍打,他伤势较为严重,所以是被下人抬着来到京兆府。
海成掌管着函阳城的禁军,也算是天子脚下的红人,虽然京兆府尹杨千身居正三品官职,刚好比海成高出了那么一点点,但是也不敢轻易将其怠慢了去,他接到下人的禀报,丝毫不敢有片刻耽搁,便快速跨着官步,急速赶到京兆府衙的门前。
“海大人,你这般敲响这鸣冤鼓,可是有什么事情,”身为京兆府尹,他见着海成,自然是要将事情的原委弄清楚。
海成见杨千亲自迎接出来,心下还是非常满意,毕竟杨千的官职比他高出了那么一点点,遂客客气气道:“杨大人,本官要控告安国候西博坚。”
杨千一听说海成要控告安国候西博坚,内心微沉一下,他很不愿意惹上安国候府的麻烦,虽然内心不愿意,但是颜面上丝毫未露出半分不愿之情,打着官腔与海成道:“海大人,你与侯爷是不是有些小误会,若真是这样,本官倒是愿意从中调节一下你们之间的矛盾,没必要这般大动干戈。”
“哼,小误会,他安国候府真是欺人太甚,居然买通了杀手夜洗我海府,那些杀手不但打伤了我儿,还将我府上的中库洗劫得干干净净,杨大人,你说这是小误会吗,”海成冷哼一声,然后将昨夜捡到的信笺递给杨千。
杨千接过信笺,然后打开看后,脸色沉了又沉,心里暗暗埋怨,这封信真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堂堂的禁军参领鸣冤击鼓,这实属是一件极为罕见的事情,那震天的鼓声将附近周围的百姓都吸引了过来,京兆府衙被好热闹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杨千看了信笺之后,未及时回复海成,他暗自在心里掂量着,一边是世袭的安国候,一边算是天子身旁的红人,他到底该站在哪一边。
“海大人,且随本官进公堂再说,”杨千扫了一眼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府衙大门,邀了海成一道先进公堂。
杨千领头,几人跟随他一道进了公堂,“来人,给海大人及夫人看座,”他一声令下,很快便有衙役提着椅子进来,衙役恭恭敬敬的请了海成夫妇就坐。
“你去将安国候爷和安国候夫人请来问话,”清正廉明的匾额之下,杨千威严的坐在京兆府官衙的公堂之上,他吩咐离自己最近的一名衙役,去安国候府跑一趟。
京兆府尹杨千身为京官多年,脑子转悠那是相当的灵活,虽然西博坚乃是世袭的安国候,但是无论多大的官衔,敢在天子脚下干出打家劫舍的事情,那就是对天子的藐视,孰轻孰重身为京兆府尹,他还是弄得明白的。
那衙役接了命令,飞奔着出了京兆府。
京兆府的那名衙役马不停蹄的赶到安国侯府,他气还没喘匀便对守门的小厮道:“快去通报一声,有人控告安国侯爷及夫人,我们大人没有办法,只好请安国候爷与夫人上公堂一趟。”
“麻烦官差大哥等候片刻,小的这就去通知我家侯爷,”安国候府的看门小厮一听,这么大的事情,他片刻不敢耽搁,遂飞跑着进了侯府。
“毕总管,大事不好了,您赶紧去通知侯爷吧,有人将侯爷和夫人都告上了京兆府,”看门小厮的身份低微,是没有资格直接去见西博坚的,遂将事情的原委告知给了毕野。
毕野听到消息后,神色略微变了变,但是倒不至于与那小厮一般惊慌:“你先下去吧,我这就去通知侯爷。”
“是,小的告退,”那小厮传了消息后,就离开了竹院。
毕野迈步走进竹院的花厅,自从二姨娘死后,安国侯府内就只剩下大夫人和三姨娘这两房,大夫人与三姨娘各自来竹院的次数也比以往多了些。
竹院的花厅内,不仅西博坚在场,大夫人、三姨娘也正坐在厅中。
“侯爷,京兆府衙的人来传话了,”毕野不敢直接将事情说明,便委婉了些语气。
西博坚抬眉看了看他,问道:“京兆府派人传话?找本候有何事情。”
毕野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西博坚的神色,深怕他说后,西博坚一个震怒,直接将他给拍死,遂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道:“侯爷,京兆府的官衙来传话,说是,说是有人将侯爷您,还有夫人一并告上了京兆府,要传您二位去京兆府衙问话呢。”
啪,果然毕野说完,西博坚意料之中的震怒了,只是他没有拍死毕野,而是狠狠的拍响了身旁的案几。
“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敢将本候告上京兆府衙,走,随本候去看看,”西博坚怒目大声呵斥道。
三姨娘一听,有人居然将大夫人给告上了京兆府衙,这敢情可太好了,她眉眼弯弯,偷偷的还拉出一抹媚笑,偷笑后她又故作忧心忡忡道:“姐姐,你是否是做了什么不可为的事情,还把侯爷给牵连了。”
三姨娘的话算是给西博坚提了个醒,西博坚细细回想着,他最近好像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他这一思考,便将目光转向了大夫人,然后一双眸子冷冷的盯着大夫人看。
大夫人被西博坚这样看着,内心咯噔一下,只觉得周身发寒,她拼命的摇了摇头,止口否认道:“侯爷不是妾身,妾身也不知道怎么回去。”
“走,去京兆府衙,”西博坚未再说话,将视线从大夫人身上收回,然后带着几个下人,与大夫人一道去了京兆府衙。
京兆府衙门口,那些好热闹的百姓看见安国候府的软轿过来,便自动让开了一条道,安国候府的软轿顺利的停在了京兆府衙门口,下人们伺候西博坚及大夫人下了轿子。
两人下了轿子后,便随那官衙进了京兆府的公堂。
“海夫人,你怎么会在这里,”西博坚与大夫人刚迈步走进公堂,大夫人眼尖,一眼就瞧见了坐在一旁的仇氏。
想起府上昨夜遭的难,仇氏见着大夫人甩了甩脸子,顿时火冒三丈:“好你个安国候夫人,你明面上说要与我府上结亲,还送了本夫人观音玉像,没想到你却是个狼心狗肺之人,你那些贤德的名声都是屁话,这才过了几日,你就买了杀手,不但打伤了我儿,更是将我们海府洗劫得干干净净,”仇氏向来泼辣,这骂人的话也是一套一套的。
大夫人听得莫名其妙,虽然仇氏这样骂她,她也很生气,但是为了能将事情平息,她忍着满腔的怒火,艰难的温着嗓子解释:“海夫人,莫非这其中有什么误会,本夫人何时买了杀手,去打伤海公子,又何时买了杀手去洗劫海府,这些事情本夫人可完全不知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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