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纯阳和陈老四一会合,陈老四直接就领着夏纯阳往几个出事点走了一圈:“……我问过本地的导游了,这条路并不是他们惯常进出的路线。按导游的划分,这条线路已经属于高难度,适合于拥有比较丰富的野外露宿经验的游客,如非必要连本地导游都不愿意接这条路线的活。像夏碧淳他们这种初次进入的,导游都只会向他们推荐最普通的路线,就算钱给得再多,也只会推荐稍难一点的。这条路线绝对不在导游的选择上。所以我们一开始是怀疑夏碧淳他们的导游故意将人带到这边。但后来问过那伙纨绔,他们最开始走的并不是这条路,是后来章传宗和夏碧冬不知道什么原因执意要往这边走,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导游迫于无奈才带路的……因为临时更改了路线,所以暗处保护的人只能先行一步,以确保他们一行人的安全……”
说到这里,陈老四领着夏纯阳走到了一棵树干缠满藤蔓的树前,拨开藤蔓,看到一个标记:“这里,我们的人留下了代表‘安全’的标记。同样的记号,在几个事发点都有发现。这也说明了,在我们的人来勘探环境时,他们并没有发现危险。”
陈老四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去:“但我们就在这棵树上发现了一个师弟的尸体。”说着,往上指了指,“人是被扭断了脖子然后挂在树杈上,再用藤蔓和树枝遮掩起来……”
听到这里,夏纯阳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却没有急着发言,而是继续专心听着陈老四的话。
“在其他几个刻着‘安全’标记的地方,都发现了我们师兄弟的尸体。或是扭断脖子,或是被藤蔓勒死,还有淬了毒的吹箭……”哪怕没有亲眼见到现场,但师兄弟的遗体陈老四是亲自检查过的,说起来的时候依然是忍不住的咬牙切齿。
“这是在挑衅!”陈老四握紧了拳头,脖子上甚至崩起了两条清晰的血管,“暗处的人死得无声无息,而在明处的保镖却大多是被□□或者削尖的树枝所杀。血淋淋的现场当时就吓晕了两三个,剩下的慌不择路四处逃走,看到几个带着面具的大汉出现,然后他们被打晕了,醒过来的时候,夏碧淳他们三人已经不见了。……后面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
陈老四却突然的沉默下来,脸上甚至难掩一股失落和哀愤。
“你还有其他发现?”夏纯阳问。
“从现场来看,匪徒不仅手法专业,而且很有纪律性,跟踪、反侦察及清楚痕迹的能力都是在专业水准之上……疑似jūn_duì 的风格,绑匪里不排除有退役jūn_rén 的可能……”声音平缓没有起伏,但陈老四却觉得自己说着说着口干舌燥,说出最后结论时他更是觉得那字变成了石块,每个字都硌得他喉咙生疼。
夏纯阳沉默了,他体会不到陈老四的失落和愤怒,他更不会安慰人。但他在陈老四的讲述中还听出了另外一种猜测。
“你还少说了一个发现。绑匪里极有可能还有武林盟的人,因为他们不但熟悉你们的记号,就连身手也不亚于逝者。能被派到碧淳他们及章传宗身边保护的人,就算没有练出气感,仅凭身手也理应是你们当中的佼佼者。死得无声无息连基本的示警都来不及,要么是轻敌,要么是熟人,要么就是对方的身手在他们之上。”
陈老四身体一颤,有那么一刹那甚至不敢直视夏纯阳的眼睛。他知道这点瞒不住,但也没想过说破的人会是夏纯阳:“对不起……”
夏纯阳没接话:“那个导游呢?有没发现?”
“现场没有那个导游的尸体,也没有其他的发现。”陈老四这才惊觉,疑似jūn_duì 的行事风格及武林盟里可能有人参与让他大受打击,以致忽略了导游这个关键人物!
“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种一件事却将好几方面的人都覆盖其中的布局,对夏纯阳来说太熟悉了,熟悉得让他就算想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如果这世间再无剑灵,那系统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而在夏纯阳他们铺天盖地的寻找那个导游的时候,港城那边的媒体却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知道了夏碧淳三人被绑架,绑匪更是向夏家索要天价赎金一事。再加上夏碧淳他们是在国内出事,回归又开始进入百日倒计时,让各家媒体更是又兴奋又踌躇。这种可以演变出无数阴谋论的重磅消息是能让他们的销量大增,但是也很容易让他们自己阴沟里翻船。
不等各家媒体作出抉择,葛家马上就发话,禁止任何一家媒体刊登这个消息。但也不知道哪里走漏了风声,几乎是在一夜之间,30亿赎金的事传遍了港城大街小巷。不仅夏氏集团的董事会召开紧急会议在会上向夏正德求证,就连夏氏集团的股价也受到波及而在次日开盘的时候连跌4.9个百分点!
葛家也因为禁止媒体报道这个绑架案而被质疑其身为港城传媒龙头的公正及透明,其公司股价紧随夏氏集团之后跌了3.3个百分点!
似乎有只看不见的手搅动了港城的舆论,让本来打算低调处理绑架案的夏正德焦头烂额。既要应对外界尤其是董事会对此事的过激反应,又要隐秘的将赎金准备好,还时刻紧绷着神经等着绑匪的通知。不过是短短两天,夏正德看起来就衰老了五六岁。
在绑匪给出的筹备赎金期限的最后一天,绑匪的电话如约而来,经过变声器改变的声音机械而别扭,只言简意赅的给出了地点和时间——第二天上午十点半,赎金由潘惠仪亲自拿到旧码头,下一步到时会另外有指示。
与此同时,夏纯阳那边也拿到了失踪导游的详细资料。
——一位参加过抗a援朝的退伍兵,在役时是战斗在一线的排雷兵。后因伤残而退伍,返回原籍和家里一起种田,后来成为原始山林的导游。父母尚在,有妻有女。但案发第二日,其父母妻女就没出现在人前。
而他们的人手几乎将周围的城镇以及火车站、汽车站都搜了一遍,没有任何结果。线索似乎就这样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