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何笑只好道,“你吃午饭没?我跟阿彧叫外卖送过去吧,请章老师吃饭,也不好白用他家洗衣机的。”何彧与苏枚有同样龟毛的毛病,他们不信任学校洗衣房,宁可自己手洗。何笑来蹭章家洗衣机,完全是心疼何彧啊。
“他在睡觉,你们先来吧,再把我的本本带来。”
章瑜醒来时就见三人在自己家里开了满汉全席。
烤箱里烤着肉串,还有个小子在厨房里煎炒烹炸,即使有抽油烟机,厨房里也香艳的不像话。美人苏枚贤淑的在阳台上晾晒各种床单被罩长衣短裤,正太何笑光脚盘腿坐在乌油长椅中,手持弯刀技巧高端的削菠萝皮,见章瑜自卧室出来,何笑立刻捧着菠萝上前问寒问暖,“老师,你醒啦?听说老师您为国操劳一睡不起,我代表同学们来给老师洗手做羹汤。”
章瑜摸摸何笑的头,“乖,孝心可嘉。”
何笑受用的眯眯眼。
章瑜拿了许多牛奶草莓巧克力糖给他吃,感叹,“你们都该去学经济金融啊,听说学校自助洗衣一筒只要三块钱。”
何笑嘴里含块巧克力,正色道,“衣者,贴身之物也。洗衣房的洗衣机已经洗了上万人的衣裳,这就等于上万人直接或间接亲密翻滚哪。”
章瑜深表荣幸,“你真瞧得起老师,来跟老师一起亲密翻滚。”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章瑜哈哈大笑,“汝子可教。”
何彧做了四菜一汤,何笑跑去拿碗端菜,苏枚衣裳晾好,将烤箱里的肉串拿出来,章瑜从某神秘房间拎出个古朴檀色小酒坛与成套温酒的华仪美器,惋惜,“你们都未成年,老师就不劝你们酒了。”
何笑叹,“不能服侍老师饮酒,真乃人生憾事。”
章瑜道,“来来来,为师就给你一次服侍的机会吧。”唤了何笑给他温酒。
何笑本就坐在章瑜一侧,别看平常都是何彧照顾何笑,何笑却是手脚麻利,温酒也温的有模有样。
章瑜喝的是黄酒,待酒温好,琥珀色的美酒倾入一只碧玉盏,种种馥郁酒香、华丽贵气就不必提了。饶是何笑也得承认,身为帝都大蝉联三届十大渣男之首的章老师,的确是有渣的资本哪。
因为是何彧烧的菜,何笑吃的格外合口,一个劲儿的问,“老师,阿彧的手艺不错吧?”
章瑜矜持地,“喂饱你是足够了。”
何笑舀了一勺zǐ_gōng 保鸡丁给何彧,何笑喜欢吃鸡,外头做的宫保鸡丁多是辣的,这回在章瑜冰箱里找到了鸡腿和去过皮的核桃仁,鸡腿剔骨取肉切成丁,再把核桃仁下油锅炸香,加鸡丁共炒,鸡丁滑嫩,核桃仁香脆,那口感,真是无以伦比哪。
何笑吃的无比满足,待用过午饭,就与何彧告辞。走时不忘握住苏枚的手,殷殷叮咛道,“阿枚,章老师就拜托你照顾了。晚上记得把咱们的床单被罩衣裳首饰带回去。”
苏枚,“……”
何笑又道,“章老师,您什么时候想我了,我再来给您彩衣娱亲。”
章瑜送了他一匣子糖果,何笑拿去给班里的女生分了分,然后迅速成为班里为数不多女生的小闺蜜。
苏枚已经把章瑜交给他的试卷打分批完,也准备告辞。
章瑜指了指厨房餐桌上的残羹剩饭、待洗碗碟,笑,“你以为何笑为什么这么快就走?”
苏枚跌足长叹,“这个小王八蛋——”认命的去收拾。
要知道高分低能之所以会成为一个常用词语,就说明在一定程度上此事是常见的。苏枚不认为自己低能,他只承认自己在洗碗一事上实在没什么天分。
尤其章瑜家中所用碗碟无一不金光闪闪、奢侈娇贵,苏枚小心翼翼的对待,还是业务不熟,打碎了一个碟子两个碗。章瑜为免破产,只得把人撵走,俐落的把剩下的碗筷收拾好。苏枚做些擦桌子理案板之类的边缘工作。
章瑜再指挥着苏枚擦过地板,理过客厅,连带着博古架上不知是真的还是高仿的各样摆设器具都一一细致的拂拭过莫须有的尘埃,章瑜方大手一挥,对苏菲佣道,“活都干完了,你回吧,晚上再来收你们这些衣裳首饰床单被罩。”
真是个贱人哪,苏菲佣忍住胸中一口老血,郁卒地,“老师,现在外头有三十七度高温,学生还在病中……”
章瑜摸摸光洁没毛的下巴,笑的意味深长,“这么身娇体弱、楚楚可怜啊……”转身推开一侧的客房,“那你就睡这间吧。”
外面。
何彧何笑共撑一把小花伞走在秋老虎的烈日余威下,何笑回味着嘴巴里的鸡丁香,道,“苏枚危险啦。”
“章老师看着还不赖。”
“人不可貌相啊。”何笑感叹,“章老师是帝都大的知名人物,成名多年,你知道他是怎么成名的不?此一段可歌可泣的渣男成名史,足可以荣耀千古、彪炳帝都大百年史册了。”
“话说当年章老师还是帝都大大二学生时,与一校花恋爱,后章老师薄情寡义移情别恋,校花却一片痴情深似海,甚至因章老师无情无义执意分手而痛苦万分,以至于跑去楼顶自杀。”何笑绘声绘色的说着章老师的八卦传说,“既然是校花,那会儿整容的还不太多,想必也是绝世姿容一倾城啊。那样一位倾城mm,梨花带雨、深情绝望的伫立于楼顶的猎猎寒风之中,只为等来爱人的回心转意一凝眸。你想想看,此情此景就是帝都大情人湖畔的孤立百年的太湖石见了也得软上一软、疼上一疼的。可是,未料章老师的心竟比石头还硬三分。校花执意寻死觅活,校方生怕闹出人命官司,就找了当事人章老师叫他去劝校花莫要轻生、珍视生命、三条腿的蛤蟆没有,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啊,何必这样想不开就吊死在姓章的这根绳子上呢。传说当时章老师碍着校方面子不好不去,于是便狼心狗肺的带着新的小女友耀武扬威的走了一遭,不耐烦的对校花说了一句足以遗臭万年的话,‘要跳快跳,别md没个俐落’。”
“跳了?”
“没。”何笑道,“一般闹腾成这样的,都不是真想死。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薄情男郎心似铁,校花也只能作罢。关键是,第二年,同一幢楼,同一个楼顶,同一个位置,新人成旧人,就换了他另一个女友闹跳楼。到第三年,学校一听说章老师跟女友分手,便全力对诸楼顶加强封锁警戒,以至于他这第三个被分手的小女友实在没机会爬上楼顶闹跳楼,后来改吃安眠药。章老师三年三女友自杀未遂,由此直接渣男封神、成名帝都渣男界。你说,若一人要死,还能说是跳楼的脑子不清楚。要是跟过他的女人都闹着去死,肯定是这人有问题吧。”
何彧沉默半晌,牵着何笑的小手,“以后咱们不去他家蹭洗衣机了。”
何笑直乐,“后头还有逗趣的,章老师那会儿已经被保送了金融系的硕士,大概是女友接连以死相逼,章老师终于意识到他命中与女友相克,于是改邪归正,不再交女朋友,留天下女人一条生路,他改祸害小男生了。”
“他不会看上苏枚了吧?”
“难说哟难说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