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站起身慢慢把宋应星搀了起来,生怕他站猛了晕头。
“大都督,哦,兴华,你也懂这些?”宋老先生有些疑惑地看着罗剑。
“呵呵,长庚先生,我从学的就是这些,懂得一些不足为奇。”罗剑笑着道。
宋应星从怀里掏出几本书来,罗剑一看,正是那几本数学和物理化学初步。
“这些书只印了几百本?兴华,为啥这么气?这么好的书只印这么一。”宋老先生首先就质问罗剑道。
“王续,去抬些凳子出来。长庚先生,不要着急,我们慢慢聊,今天我有空。”罗剑轻轻拍着宋应星的胳膊道。
把宋老先生扶到座位上坐好,罗剑这才招呼大家都坐了下来。
“这些符号是麻烦了一些,但若是弄懂了,可比我们以前的算法要方便太多了。唉,我老了,这些天为了记下这些符号,可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宋应星坐下之后指着手里的书道,老先生的思维跳跃性很强,罗剑觉得有跟不上。
“是啊,我们的知识就是要博采众长,兼吸并纳,才能有效地把我们的知识传承下去啊。不过长庚先生你可得悠着,可不能累坏了。”
“我还没老到那种地步吧?这些书我也是快学完了呢,王续不错,好多东西都已经学会了,这几天还教了我不少呢。”宋应星赞许地看着王续。
“长庚先生博学多才,值得生学习的地方多着呢。”王续谦虚地道。
“兴华,我觉得你应该开个书院,就讲习这科学之道,你意如何?”宋应星冲着罗剑道。
“我早已有这个想法,我的意思不叫书院,就叫学校,等以后有条件了,我们要把学校办遍全国,让全天下的孩子们都能上学。只是现下这教书之人还是缺得太多啊,我们几个又是事务缠身,根本抽不得空来讲授。”罗剑有些遗憾地道。
“这有何难,这帮学子们可以一边修习,一边教学生,如此一来传播起来可就快了。”宋应星指着身边的一群士子道。
“我等均是愿意。”一众士子皆冲罗剑拱手道。
“好,只是这个院如今也是太了,我这就与督师商量,尽量多拔些款来筹建学校。我想请长庚先生担任首任校长,不知长庚先生意下如何?”
“呵呵,叫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能传播知识就好。兴华你信得过老头子,老头子就当仁不让了!”宋应星高兴地道。
罗剑在扬州忙得不亦乐乎,南京城中却是暗流涌动。
田仰从仪征连滚带爬回了南京,可怜身上的一银子全被扬州军给搜刮光了,两个美娇娘却舍不得留下。
想到这一路的苦处,田侍郎看向扬州方向,恨得牙痒痒。
回来后就跑去找阮尚书,正是当初阮尚书“慧眼识才”,才推荐的田仰去扬州,如今田仰的“事业”受挫,人也受到大辱,当然得前去哭诉一番才是。
让田仰没想到的是,阮大铖却并连门都没让他进,只是让门人告诉他,阮尚书现在忙着呢,没时间接见他,等以后有时间再。
听着石巢园里传出高昂的昆曲调子,田仰有些呆呆地看着阮大铖家的大门,心道你就忙着在家唱戏?
再去找老朋友马阁部时,吃到的依然还是“闭门羹”,这让田仰很是不解,马阁部可不象是阮尚书,当初为了对付东林党人,那可是牛鬼蛇神都是可以进门的。
心里愤愤不平的田侍郎闷闷不乐地回到自家宅上,却听下人有人投了帖子,心下纳闷,如今马阁部和阮尚书却不待见自己,还有谁敢主动找上门来?
田仰接过下人手上的帖子一看,是太常寺少卿李沾。
田仰一看就明白了,这李沾也在罗剑手上受辱过,如今找上自己,那肯定是要与自己合计如何报复那罗剑了。
礼部钱尚书自那天自觉有喜事临门之后,果真就受到了皇上的亲自召见,跑到皇宫见过皇上之后,才知道皇上要他到扬州去把几位天使请到南京来。
听皇上的意思,这几位天使如今看来也是常人,这么长时间了,从未见过他们有何法术。想想也是,如果真是神仙下凡,直接就让鞑子滚回老家,把皇上直接送到北京城就是,哪里还用整军备战?
但皇上一直惦记着几位天使的神奇物事,象那神车啊,能画出象真人一样的图画,还听人有那象皮影戏一样的东西,听比皮影戏可好看多了。
甚至皇上都知道了那大都督府里有让晚上都亮如白昼的“电灯”,对皇宫里没有这样的物件感到甚是遗憾。
听着皇上的絮絮叨叨,钱谦益觉得自己都被皇上得心里痒痒的。
爱妻刚从外面买回来的玻璃杯和香水都已经让他稀罕不已,如今听皇上再起几位天使的神奇物事,尽管以前听过,如今仍是心向往之。
答应了皇上马上出使扬州,但匆匆忙忙不是钱谦益的作风。
回到府上,先把爱妻召来,详细一今天皇上召见之事,这样的好事得有人分享才觉快乐,一人闷在心里有什么意思。
河东君一听,非要闹着要同去扬州,这当然无妨,到时让爱妻换上男装就行。
其实钱谦益很是喜欢河东君着男装,这样的爱妻更有一番风味呢。
出发之前得先呼朋唤友,大家一起快乐一番,独乐乐,自然不如众乐乐。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钱尚书这才带着身着男装的爱妻,带着随从若干,飘然乘船下扬州了。
这江河之上自然不比南京城中炎热无比,更何况这两岸的风光让作为几十年以来难得一见的文坛领袖自是诗兴大发,一路与爱妻唱诗作和,自是美得很。
只恨路途太短,钱尚书尚未过足诗瘾,船已经到了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