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觉得,自己这这次是真的栽了,穿越至今,当真是斗智斗勇,没一天安生过,但是也多次化险为夷,可是现在呢……
云初完全不用怀疑,她也不是笨人,眼下这个人,虽然她不知他真正的长相,可是,能从穹泸山那种可守难攻的地形里将她无所察觉的带了来,除之前秋兰口中所提到的,那个让太曾亲自吩咐过,不让秋兰她们招惹的人,还会有谁?
可是,以他对景元桀的了解,此人武功内力虽然都比她高,却绝不可能会高过太子,太子为何会放任这样的人物活在穹泸山,还是说,他们本身就有合作。
而眼下,这个人却对她感了兴趣,所以……
靠,云初这一瞬,心里好发苦,也就是说,如果这个人真的是景元桀的势力之一,那眼下,景元桀想必根本就不知道他捉了她,或者说,已经发现自己失踪了,却也不可能想到是眼下这个人做的?
而且,眼下,她的手很疼。
面具男根本没有打算放开她的打算。
所以,她今日注定,要贞洁不保?
而且,这个人,从出现在到现,一言一语皆是答非所问,方才一点也让她知道,这个男子对她,很了解,知道她会想催眠,诱人思维,关键是,竟然没受她蛊惑,如此强大的心智……
她几乎觉得,可以与太子媲美。
这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妖孽存在。
“想好了吗?”云初脑子里思绪在飞快的转着,而这边,男子突然一下凑近云初的耳边,声音撩动着她的耳廊,明明有温度,可是却让她觉得冰寒刺骨,同时,丝丝残戾之气萦绕。
不是想杀她,似乎,是天生而发,就像景元桀天生的王者尊贵,拒人千里,而这个人,骨子里,是,残忍。
云初豁然偏头,瞪着此时一手撑床,一手扣着她胳膊,微微仰躺着看上去无限惬意的男子,语气很沉,“你需要我想什么?”
“想如何逃脱我的手中。”男子这下兴致似乎很好,只是,这兴致,怎么都让云初觉得超级不爽,就像是自己已经以彻底落入此人掌心逃不脱,任人宰割的那种。
这种感觉不好。
不爽透顶。
换句话说,就像是对方对你了若指掌,已经把你所有退路掐得死死的,如今就想看着你瞎蹦跶,像笑话一样蹦跶着,而对方,看戏。
可是,偏偏,这个人是云初。
想看戏?
想看我哭,看我怨念,看我失心失望,看我绝境无力而悲戚。
对不起,别说门,连窗都没有。
所以,方才还神色沉沉的云初突然灿然一笑,温柔明媚得可以将天光美影比下,同时目光漫不经心的落在男子还紧捏着她的胳膊的手上,语气也极其轻柔,“那,如你所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才能逃走。”
似乎没看到自己预料中的反应,男子掩在面具下的面色轻微动了动,随即,仰躺的姿势而起,“你好像一点不怕我。”
又是答非所问。
料中了。
云初呵呵了。
“我怕你,你就会放我走?”云初黑亮的眸光闪着,却听男子突然轻嗤一声,“太子看中的女人果然是有些意思。”
云初这下没答话,而男子似乎还和云初聊起了更大的兴致,“太子的女人,一直很想尝一尝,奈何,曾与太子约定,不能进京,不过,你主动送上门来,送上门的,我怎可松手。”
“太子很爱我。”云初道,说这话时,脸上扬着笑意。
男子却似乎有些不高兴了,语气轻蔑又嘲讽,“我也爱你。”
“初次见面,阁下说这话可真是没脸。”云初眼神冷傲,身子微微后退一分。
在聪明人面前,她无须掩饰。
很显然,这个男子又一次看穿了她想分散他注意力的把戏。
而且,男子此时不怒反笑,竟然还轻轻的提起云初的手腕,在空中轻轻的转了转,“白如凝脂,细若藕臂,连他那样不解风情的人都动了心,果然。”
云初拧眉,“他?”虽说,不解风情与太子很沾边,但是,观其言语声线,语气,云初觉得,这个面具男口中的他,说的不是太子。
而且,方才,他也好几次谈到这个他。
这个他?
到底是谁。
一个人,一个变态到至如今,她连对方一丝一毫的目的都没看透的人,却多次提及的另一人,不是他相当在意,就是这个人也是他忌惮的对象。
而此时,男子抓着云初手腕的手并未放开,空气中,似乎在凝视着云初。
因着之前才沐浴,换了一身素色女子衣衫,所以,云初现在长发披散,自然不是男子的打扮,精致光洁的小脸就这样纤尘不染的暴露在空气中。
然后,只是粗粗的凝视。
云初却终于,难得的,听到了男子的心跳声,那种,狂烈的,让她不爽,让她觉得危险迫至的心跳声。
靠,她是当真跑不掉了。
云初很沮丧,沮丧的情绪也如此终于再也不加隐藏的暴露,当一个人所有的努力都知道无所用功之时,自信,也只能消失殆尽。
“还是温柔的女子讨喜。”而男子此时已经不再说话,显然也觉得火侯够了,当即拉着云初手腕的动作陡然一个用力,以绝地之势,俯身而上……
空气中,天旋地转,男子身上那干完某事的味道还如此明显的传来,似乎一瞬就要扑腾进云初的胸腔间,然而,光影交错中,云初白皙的小脸上,沮丧之色在这一瞬突然一闪不在,取而代之的,是绝决的背水一战,用力所有力气……
“你他娘的,给老子有多远,死多远。”
咦!
云初狂怒的一句话刚落,却陡然顿住了。
原本正要掐向男子小腹下的动作顿住了。
她本来想来个置诛死地,以最后凝聚的全身精力击向男子最脆弱的地方,就算跑不掉,也要让他断子绝孙,可是……
可是,方才还一幅怕由任他掌握,可将自己鱼肉宰割的男子,就在她的手刚要触及他的那一瞬,自己……
自己把自己给弹开了。
满身诡异戾气似乎瞬间浓郁。
而且,男子此时倒在一旁,竟然,还晕过去了。
方才还强大的不可一势,看穿她所有手段的男子,就这样……晕了。
而云初发现,方才她用雾法做了手脚的那根插在男子腹部处的竹签似乎有血迹渗透。
原来,她方才手段是有用的。
可是,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思绪快束闪烁中,云初眉心蹙得死紧。
不过,晕过去了,她该说做什么,当然是跑,跑之前先掐死她,敢非礼轻薄她的人……
云初正想着,却突然听到门外远远的响起杂沓的脚步声,虽然眼下内力不能用,不过,凭着极好的耳力,她知道,这些人显然不是来救她的,那脚步声似乎都有着和这男子一样的阴戾之气。
留得青山在,不握没柴烧,何况她还有景元桀。
时间紧迫,云初只得狠瞪男子一眼,连面具都来不掀开看一下,当然,她也明显看出这,以这种强大生物的知商,断然不会把将药放在身上,当即一咬牙,算了,你的命先留着,然后,向着门口而去,经过方才那么一恢复,她好歹能走了。
不过,她刚打开房门,脚步轻微一顿。
靠,这是什么鬼地方,远处青山绿影,近处假山流水,飞檐斗拱。
关键是,四处无别屋,阴森森得可怕。
她眼下就这点力气能往哪里跑,云初咬牙,踉跄着直接打开了旁边隔壁的门。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方,赌一把。
这屋子明明之前还死了人,还浓郁靡靡,可是此时此刻,屋子里干净清新得就像是一个大家闺秀的房间似的,虽然屋内没有点灯,但是,云初视力极好,摸着黑,直接隐向了内室,然后,直接软耷耷靠在一旁墙上,轻喘气。
该死的软筋散,才走了几步,她就已经快要呈累死的节奏了,还头晕眼花的,是啊,她饿了一天了,到现在还没吃什么东西。
而几乎在云初刚走进房门里,隔壁屋子的门便被打开,然后,有低低的对话声与窸窸窣窣的响动,云初现在头晕气闷,只觉得轰乱的声响,然后,隔壁屋子然后就似乎安静下来了。
而云初就这般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靠着墙壁坐着,时间,一丝一点的流逝,然后。
“砰。”的一声,隔壁屋子似乎被人大力推开。
云初了然的眼神在空气中格外明亮,她就知道,不可能这般简单。
然后,紧接着,隔壁屋子里身影浮动,再然后,那些人似乎四处搜巡了一遍,便离开了,这下,云初才当真是松了一口气。
至少,有点,她可在明确,这院子是修在山里的,所以也就是说,说不定就在穹泸山附近,景元桀……一定能找到她。
不过,景元桀这厮,你媳妇差点就被人给那啥啥啥了,你还不快找到我。
云初这一瞬不想景元桀还好,这一想,鼻子竟然有一些酸,一酸过后,随即又是一怔,似乎,不知在何时,她不止心已经沦陷,对他的依赖,也如此明显。
人在饿到极致,又因泛到极致时,思维就会特别敏感。
此时此刻,她是真的乏身无力,却仍旧坚定的相信,他能最快的找到她,她记得曾经看过一部小说,女主陷入爱河时被人绑架,女主第一个反应就是男主会变成白马王子来救她,她当时还嗤之以鼻,现在想想,竟然有种恍然隔世又极其复杂的感觉。
因为,她现在终于体会,曾经,没感觉,只是,没遇到而已。
而曾经的背板,她是真的,一点一点将那个人从她的生命中抽丝剖茧般的抽去了。
原来,她也可以这般柔弱,这般期待。
“悉悉……”云初正思绪复杂的在脑袋里穿插着,突然听得窗户外有动静传来,当下,寒毛竖起。
靠,不是吧。
姐现在真的没精力玩了啊。
不对,不是那个面具男,面具男不会这般好像……偷偷摸摸,而且,这气息,有些熟悉。
云初手掌凝气化开形,对付一般人还是可以的。
“云初小姐,是你吗?”然而,窗户处一个黑影缓缓出现,同时,响起一道极轻却让云初听得清晰无比,更甚至,这一刻,有些感动的声音。
“云初小姐,嘘,你别说话,我来救你。”那黑影触到黑暗中云初明亮的眸子,不待云初说话,又一步一步挪了过来。
云初觉得,如果不是这个时候,她走不动了,她一定会冲上去狠狠的表扬一下来人。
谢澜生,人生真是如此喜剧,她让人搜刮似的找他,他却出现在这里,还来救她。
多么喜剧,胆小的怂货来救她。
而此时,谢澜生已经走近,在云初身边蹲下,一袭青布袍,五官素雅,却有一些污垢,袖子,裤腿也呈卷起来的姿态。
很明显,让一个不会一点武力值都没有的人爬这么高的窗户,这造型,很正常。
不过,这丫的怂货,胆子倒是大。
“你怎么在这里?”云初压着声音有气无力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