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出手,自然不会轻,云花月此时已经躺在榻上,完全没有力气爬起来,一双满含怨毒的眸光就这般在乱发覆面死盯着云初,诡异的笑着,谁料云初突然就走了过来。
然后,下一瞬,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时,云初已经快如闪电的跳上床榻,一把拧起云花月的衣领,“老娘又不是吓大的,不就是变态基,还真心,真你个鬼的心,说,律严在哪里?”声狠冷咄。
一屋静滞。
知香一双眼睛睁得比平时都大了好几圈,一旁几名护卫更是不知今昔何昔,云里雾里。
景元桀本就没曾想云初会这般暴起,此时手还僵在空气中保持着搂抱云初的姿势,然后,头微偏,看着云初此时恶狠狠的站在床榻边,一手提着云花月的衣襟,一手掐着腰,气势如虹,凶声恶煞。
“咳咳……”云花月被云初提着衣领,呼吸不畅,一张青紫暗黑的而没有神彩的脸胀红胀红,“我说过……除非……你……呃……”
云花月并没来得及将口中威胁的话说完,便痛苦的拧紧了眉头。
“景元桀,你别动。”云当即偏头对着景元桀一点不客气的吩咐道,“我还有话问她。”话落,又看向云花月,“你确定不说?”
而,一旁知香和几名护卫被云初这一声话给激得灵魂终于附体,然后,同一时间看向太子,却见太子大人,就那般站着,面上无表情,手已经缓缓收回,依然高霜白雪般,一个侧影便让天地美色暗淡。
不过……
“属下,属下先出去守着。”
“我也先出去。”知香也赶紧应和着,话落,跟着几名护卫便走了出去。
她需要消化一下,方才的一切,而且,有太子在,三小姐已成这般样子,想来是作不了什么怪的。
而一旁两名护卫也是聪明人,一起退出去不说,还带上了房门,他们,方才,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没听到云三小姐的话,没看到云初小姐这般狂野的动作,更没听到云初呼吼太子,也没看到,太子没怒不气,反而有些……乐于使然。
对,他们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
他们还想活得久远些,大人物的世界,他们不懂。
而屋内,随着紧闭的房门,门外明亮的阳光又收起,屋内暗了一暗,只留窗外几缕阳光卷了几丝热气的春风照进,然而,却无丝毫热意,只让人觉着,分外的生冷而静寂。
云初依然恶狠的看着云花月,“你说出来,我不会让你死得太惨。”眼底杀意丝毫不掩。
云花月看着云初,倒是不惧,一张狰狞的脸上反而还露出一丝绝然而诡异的笑容,“死……”嘴角分明溢着血,还声音如铁,“死也不说。”
“你当真觉得我没有法子对付你。”云初厉声出口,根本不理会一旁还站着的,没有说话的景元桀,然后,眸光一沉,如巨石压至云花月头顶,“沉塘,想不想再来一次。”
闻言,云花月的面色这才一变,“不,云初,你不会这般对我的,那滋味,我不要……”
“人在哪里?”云初声音冷了冷。
云花月看着云初,眼神一颤,心知她不是在开玩笑,眸光变换半响,唇瓣了动了动,却还是没开口。
云初眼睫一垂,眸光一暗,“云花月,我没有多少时间和耐心浪费在身上,就算你不说,翻遍大晋,我也能将他们找出来,只不过,多费些时日而已。”
云花月闻言,身子如筛子般抖动得厉害,好半响,突然抬手,一把握住了云初抓着自己衣领的手,“你……亲我一下……”
“唰。”几乎是尾声刚落,云花月的身体便在空中差不多转了一圈,然后,重重的落在屋内光洁而生硬的地板上,几乎还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景元桀,我让你别动。”云初看看躺在地上的云花月,又看看站在那里恍然方才出手不过是幻觉的景元桀,当下来了怒气,对其低吼。
相较于云初的怒色,景元桀站在那里,看着云初,面色不动,还反而有些无辜的抬了抬袖子,“我没动。”
“那……”云初当即抬手指着地上几欲快断气的云花月,“那她会自己在空中飞一个圈,掉地上,你哄谁呢。”
“我没动。”景元桀看都不看一旁地上,近乎鬼怪般的云花月,而是一瞬不瞬的看着云初,目光真诚。
“景元桀你是太子,说谎也要……”
“你说不让我动,没说,不让袖子动。”景元桀云淡风清的开口。
呃……
云初语声一滞。
衣……衣袖动。
云初觉得头顶有一大堆黑乌鸦呼啦啦而过,在她心中滚起一片草泥妈的涟漪和无奈。
“景元桀你怎么不去说相声呢。”稍倾,云初回神,对着景元桀愤声一句,便直接朝着云花月走去。
“说相声,你会和我一起吗。”云初脚步刚一抬,便听屋内,景元桀的声音响起。
云初脚步顿住,转身,眸光一点一丝的看向景元桀。
景元桀的眼神很认真,从未有过的认真,好看的眉峰下,一双凤眸如清泉般凝视着她。
眼中,清晰明亮的只有一个她。
云初眼底飞快的闪过什么,唇瓣抿了抿,当即又回转身,不理他,不过,景元桀却已经快速的挡在她的面前,“远一些。”意思是,距离云花月远一些。
“你认为她还能奈我何?”云初去拔拉景元桀的袖子,这厮表什么功呢。
景元桀不动,比云初高出近一个头的身高,这般拔然而立,是她横越不了的高山。
再拉,纹丝不动。
“起开。”
依然纹丝不动,还带着纯澈无欺的大眼神。
较上真了是吧。
“你太子了不起啊。”云初觉得自己分分钟能被景元桀给气死。
“没了不起。”景元桀对着云初,极其诚实。
云初抚额,看着面前高耸的玉山,声音几近无奈,“那麻烦太子大人高抬贵手,不要耽误小女子套取消息,好吗。”
“不好。”
“景元桀,要拿出你当日下旨解除婚约时的气势。”云初终于是炸毛了,吐辞浅薄。
“好。”然而,出乎意料的,景元桀轻声颔首,说话间,已经转过身,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云初面上。
看得正想退去怒意的云初有一瞬慌,紧接着,面色又是一定,“那请让……唔……”
吻,毫无预兆的落下,温凉,微热,矛盾的交织着,带着熟悉的清雅香气,准确无误的盖在云初的唇上。
云初的瞳孔瞬间放大,心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咚”的一声高低起落,还没待她全部反过神来,那温凉的唇已经在她的唇上辗转慢移,一点一点,不是惩罚,不是突然兴起,似乎就带着攻城掠地的目的而来,却不急切,很缓,却稳,稳得不容她退开。
“景……”云初回过神,当下抬手就要去推景元桀,却不料,手刚一抬,便被景元桀钳住,紧紧的钳住,钳住不说,还拉在着她的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腰。
妈蛋,景元桀,你这个大尾巴狠,还想让老子抱你,想得美,云初心里腹诽而恶狠,当然不可能这般束手待毙,当下手腕一翻,十八般擒拿就要派上用场,不过,景元桀的速度比她更快,更快的抬手,轻轻一点。
所以,云初不能动了。
上身不能动了。
唇还被吻着,即使这般交手一瞬,依然被吻着。
你奶奶的,姑娘我还有腿。
当下,云初右腿一抬,一个反擒拿的姿势,就要向景元桀的腹部抵去……
“呃……”景元桀亲吻间,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着的痛呼,云初正要踢过去动作在空气中一顿,对,好像,貌似,大概,是有那么回事儿,他的腹部还带着伤呢,而且还是她刺杀的,以她专门打造的袖剑所刺,并不轻,她这一脚如果踢下去,那他不止是不行,估计,下半生能不能上床都有可能。
思绪不过一瞬,云初的腿也僵在空气中这般一瞬,然后,似乎松了一口气,就要拿下,不过,有人不会给她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