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你怎么……”
“比起太子,我的良心算是大大的好。”云初回驳,一点不客气。
“你这个女人,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我为什么不可以……”
“唰。”云初话未落,一柄长剑在夜幕下寒光一闪,晃清楚所有人的脸,直指云初,然后,看着云初,剑却对准了云初身旁的景知煦,“你良心好到和他合作?和他走独木桥?”
云初眸光一寒,月幕下,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沉暗幽明,看着景元浩,如冷玉般泛着凉气儿,“景元浩,你就算想发泄也找错了对象,你搞清楚,我才是受害人,如今满京哗然传遍,天煞孤星,被指杀人的是我,说不定再过一个时辰,还会说我不孝,害父被阻留。”
景元浩听着云初的话,没动,唇瓣却挤出极沉的声音,“那你可知太子皇兄……”
“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他自以为是的做了决定,又自以为是的做出这些事情,让我被群臣讨伐,众矢之的。”
“你怎么不想想,或许换一个角度,陷入众矢之的的就是太子皇兄。”
“屁。”云初真的觉得景元浩这么死忠,真是……
“你努力至这般,接受皇兄种种,为何……”
“不管如何,事实是,如今被陷入众矢之的,是我,不是吗?”云初声音薄冷的打断景元浩的话,让景元浩一怔,看着云初那绝绝而认真的表情,身体也突然冷了冷,剑又指了指一旁的景知煦,“那他呢,一个已死的王爷,云初,你不觉得,就算是如你所说,太子皇兄不对,解除了婚约,那你现在和他在一起,又是个什么理。”
“景元浩。”云初突然怒沉出声,看着景知煦,“你该剑指笔伐的是太子,而不是我,而如今我想做什么是我的干系,至于安王,你想杀他,想剥他皮,也与我无关。”
闻言,一旁一直未开口的景知煦身形一颤,看着云初,看着她此时月幕下绝冷的小脸,心,突然紧紧的一抽,她,对他,还真是……够绝情。
景元浩此时一双桃花眸害然就转过笑意,“好啊。”话声落,对着空气中一挥,当即数十身影显身,将景知煦团团围住。
云初站在那里,看着景知浩对于景知煦明显的杀意,没动。
关她鸟事。
景知煦此时也没动,而是抬头看着景元浩,“从来,三皇子行事洒脱无羁,显少生怒,今次看来,是真的怒到了极致,到底,是太子帮衬着长大的皇子……”景知煦面上扬着一幅好像什么都明白的神色,“果然,死心塌地。”
“哼。”景元浩不为所动,反而怒色不收,“一个本该死而如今没死的人外加一个没良心的女人,本皇子真不觉得,不生怒,还要成佛。”话声落,景元浩冷睨云初一眼,直接对着身旁颔首,当即数十身影在空中翻飞,长剑直指安王景知煦。
景知煦又岂是等着被人杀的,当下身影一闪,躲过数道光芒之时,空气又同时落下数道身影,自然是景知煦的人,转眼前,夜幕晃动,乱剑飞花,打成一片。
而景知煦也与景元浩交战到一起。
剑拔弩张之下,直接是一触即发,刀光剑影,天地都黯然失色。
不过,所有人打得剑花四射,却唯独云初清姿独傲的站在那里,不动,不乱,而身旁,那些打斗的身影也好像都自然的避开她。
只是站了好久之后,云初的眸光暗了暗,这才抬脚,作势就要离开。
他们打他们的,和她没有干系。
“唰。”一柄长剑却在这时候终于突破重围,突然横在了云初面前。
云初抬眸看着面前的人,眉眼清寒,“景元浩,你有恋兄情节是你的事,我云初不是你想杀就能杀的。”
“你可还记得当初我给你讲的那个故事?”景元浩面色不动,剑尖直指着云初,泛着幽冷的光,而在云初身后,紧赶过来的景知煦站在一旁,面色沉冷。
云初眸光轻微闪闪,看着景元浩,“如何?”
“呵呵……”景元浩突然冷笑,“真是一个没良心的女人,一旦收心,当真是绝情绝性,妄太子皇兄如此待你。”
“是啊,谢谢他如此待我。”云初如冰一般的沉寂,下一瞬,直接抬手,衣袖一拂,掌风直向景元浩而去。
景元浩飘身一闪,手中剑却已经化了个粉碎。
“景元浩,可一不可再,拿着剑指着我的人,下场都不会太好。”
“那你还想杀了我?”景元浩也生了怒意,下一瞬,腰间一抽,一柄长剑直向云初而去。
云初想闪,可是身后,方才景元浩所带的人此时正互相打着也朝这边齐拥而上,到处都是乱影,剑光……
然后,这一瞬,看着景元浩快速而来的无丝毫转势的剑,云初手指轻拧,袖中剑而出
只是,好像所有人都忽略了,空气中这一瞬,突然一股如雪似松香的味道,那般突然而生,又突然而至,所以……
“扑。”剑身入肉的声音,只是,轻微的,好像响了两声。
然后,四周寂静,看着眼前场影,所有打斗声骤然而停。
“太子皇兄。”景元浩当先出声,看着此时挡在自己面前,腹部被刺伤的人。
而剑的主人,云初此时紧握着那袖剑,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承受她剑的景元桀,瞳孔紧然一缩,唇瓣一瞬间抿紧。
而再另一旁,景知煦同样抚着腹部,那里血正一点一点的流了出来,一点一点,染红了衣袍,而剑的主人,景元浩此时没看他,而是不可置信的看向一旁,桃花眸里满是不可置信与担忧。
然后,“唰”,景元浩抽回剑,上前扶着景元桀,可是,刚距离景元桀一步,却见景元桀手一抬,明明面色已经开始发白,却未让他上前,而是看着眸光一瞬不瞬的面前的云初,“刺我一剑,是不是能你心里好受一些?”声音竟透着一丝压抑的低沉。
云初看着景元桀,眸光轻微一晃,她没想到景元桀会突然跑出来,会突然……
是的,方才那一瞬,景元浩看似怒意昭然要刺她,她也确实感觉到了杀意,可是,那剑在直近她眉心之时,却是陡然一个角度改变轨迹直接刺向一旁,一旁也正赶过来似乎想要替云初挡剑的景知煦,只是,这个时候,云初的袖剑也已经探出,所以……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真的刺伤景元浩?”沉吟一瞬,云初却扬着头,眉头蹙得极深,只有她知道,她手中的袖剑所带来的伤会有多痛,这是她花心血特地打造的,看似削铁如泥的剑身上,还仿照现代的科技,配有极细小的韧刺,所以,眼下,那半截袖剑带来的刺痛绝对要比景元浩带给景知煦那一剑来得痛上十倍,百倍,千倍,或者,万倍。
景元桀摇头,即使此刻,本就无情无绪如雪般的容颜上不过倾刻之间已经惨白一片,即使此刻,鲜红的血也已经顺着他黑色锦袍落下,即使此刻,腥甜的气息,灌着此时在场每一个人的鼻翼。
景元浩身旁早有人上来扶着他,而景元桀这边,没有太子的命令,就连景元浩都未上前,更何论其他人,只是僵滞着,拿着剑,笔直而沉肃的站在那里。
“我从未想过你会刺伤景元浩,也未想过你会刺伤我。”好久,景元桀道。
云初唇瓣抿紧。
“你一定是不小心。”景元桀又道,然后,竟然看着云初笑了,“至少这样,我会好受些。”
“景元桀。”云初声音却陡然一沉,“想死不要找我,我云初还背负不起刺杀大晋太子的罪名,更何况我如今还是待查的杀人犯。”云初放落,突然一咬牙,“扑”的一声,袖剑被抽出,血线几滴而落,落在云初的裙摆上,鲜艳得如彼岸荼蘼的海棠。
景元桀身子轻微晃了一下,面上笑意却未变,而是依旧看着云初,温柔而深情,“你,高兴就好。”
云初看着景元桀,看着他此时深沉而凝定的眼神,看着他此时此刻,淬出她一个纤小身影的眼眸,唇瓣轻抿了抿,沉默。
“真是一场好戏,本以为此次来大晋参加皇上寿辰,必定是百无聊奈,甚是无趣,没曾想,还能见到这般精彩的一幕。”而这时,一道戏虐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道魅惑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来人轻摇慢晃的走了过来,衣袍上繁复的孔雀纹也随之流动出溢彩的光芒,然而,却照不尽此时每一个人的心底。
“云初,你真是让我震惊,多少年了,与太子明争暗比的,我可是没伤到太子一丝一毫,你却能……”
“滚。”云初没让南容凌把话说完,便冷声赶人。
南容凌也不怒,反而笑得更加魅惑众生,“如今这般大场面,说不定我还能帮忙……”
“滚。”云初再道。
南容凌面色依旧未变,笑意反而还更浓,“云初,这世间上让本太子滚的人可是从未有过,更何况是让本太了滚两次的……”
“滚。”云初鸟都不鸟南容凌,面色沉严,似乎厌弃他的聒躁。
这下,南容凌上前走的脚步是生生一僵,唇瓣动了动,竟然不开口了,看看四下,好像也没有觉得丢脸,反而走向一旁,“行,各位继续,我看戏。”
“没戏了,走了。”云初却突然抬脚,看也不看景元桀,转身就要走,只不过,刚走了一步,又看向一旁同样受伤的景知煦,“要和我回云王府吗?”
“荣幸之至。”景知煦当即点头。
“那请跟上。”云初丢下一句话,便几个起纵,转瞬间,身影便隐于夜幕之下,无影无踪。
“太子皇兄。”景元浩这才看着景元桀,面上早没了一丝一毫的笑意,尽是灰暗。
景元桀没动,只是,眸光看向云初离开的地方,良久,这才收回,然后落在景知煦身上,“活得很好。”
“借太子荣光。”景知煦笑,然后似乎也不觉痛,面上一贯的流逸笑容,“想来,太子现在也无心理会我,告辞。”话声落,手一挥,向着云初离开的方向而去。
景元浩看着景知煦离开的身影气得拳头直握。
“呀,安王不是死了吗,这怎么看着,除了声音有些变化外,其他都挺好。”一旁,南容凌这时却好像哪里都怕缺了他似的,兴致盎盎的开口。
景元桀这时方才缓缓转身,看着南容凌,“我想南齐太子还是要在大晋多待上几日的。”话落再轻瞥一眼南容凌,便走了,走了。
可是,一句轻淡无意的话,却让南容凌站在那里有些呆愣,精致魅惑的面容上笑意一收。
从来傲视甚高,却总是输景元桀一筹的南容齐最终难得的,有些颓然的离开。
景元桀骜话里的意思再明确不过,这是他的地盘,若想安然无恙,记得自扫门前雪,莫管他的瓦上霜,否则……
“那太子,我们现在……”南窝凌身旁有人上前询问。
“走吧,回行宫吧,这事这么乱,不管。”南容凌轻飘飘的一挥袖子,就要大踏步离去,只是,走了几步又看向方才云初离开的方向,“不过,这个云初,真的是有些意思,这大晋真热闹,真不枉费本太子来此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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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杂纠结到此为止,下一章虐渣,声名一下,情节绝不脱轨迹,妞们,记得连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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