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莞而,这么单纯的丫鬟活在如此复杂的名华府,还能无伤无痛,倒真是……稀奇了。
“云初小姐这是……”这时一旁的官瑶显然是看清真的是云初,而且其身上并无半丝恶意,这才轻轻开口,“云初小姐方才话里是什么意思?”
云初无奈的耸耸肩,然后明亮的眸光看着地上的碎片与水渍,反而道,“之前看你还挺聪明,这下怎么愚笨了,方才你夫君不是都说了,让你不要乱吃东西,这屋了里才待过这般多人,你都不长心眼?”
“你是说,方才这水中……有毒?”官瑶本就因为生产过的面色更是白了几分。
云初点点头,随后打量了一眼屋内。
“不对啊,如果是毒,这水流在奴婢手中,奴婢怎么没事啊?”一旁小怜很是疑惑。
云初却是轻轻一笑,“这毒对你没用,只对刚生过孩子的女子有用。”话落,云初似乎觉得口渴,自己还去桌上倒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看得一旁的小怜目瞪口呆,不自觉吞了吞口水。
可是一旁的官瑶却是懂了,面色骇然,如果方才不是云初小姐出手,她喝了这茶,那……随后,官瑶目光极深极复杂的看着云初,看着这个比她小上两三岁的女子。
女子面色容清丽纯粹,不是一目了然的倾城倾国,也不是她那美到极致的五官,反而是身上那种随意的淡然,缓缓的镇定,与隐隐散发的那种鲜妍如花开的气质让人流连不能移目。
尤其此时,在安静的屋内,触到她那微笑的面容,就当真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流连了夜色。
云王府大小姐,她只是有过耳闻,从未真心在意过,太子之名,她也听过,那般如神祉般的男子例外的女子,果然……不一般。
更有今日在闹市生产时,她的处变不惊与……
官瑶想着,心头微微一动,好半响开口,“多谢云初小姐,此生之恩德,怕是无认如何说,也还不清。”
云初却是随意的往一旁凳子上一坐,“不用还,我不是多了一个儿子。”
闻言,官瑶似乎这才想起来般,低头看向一旁仍在酣睡的孩子,整个眉眼都柔了柔同,此时此刻也不知是什么触动了什么,轻声呢喃,“如果这孩子的父亲也能……”
“我看名大公子不是很疼孩子吗?”云初打断官瑶的话。
官瑶一愣,随即面上升过苦笑,“他,怕是比大夫人更要见不得我们娘俩吧。”
“何以见得?”
“他从头到尾,都未正眼瞧过孩子,之前送我回府的马车上,对我是只字不问,原本想着,有了孩子会……”
“是这样吗?”云初看着官瑶,却是突然自袖中拿出一个青色小瓶递给小怜,“每日用食时,将这东西放在你家夫人饭菜里,能让她娘俩都长命百岁。”
闻言,小怜忙接过,连声道谢。
一旁的官瑶面上也满是感激,只是目光却停留在云初的手腕上,那里,方才因为云初入袖的动作,原本戴在手腕上的碧绿镯子轻微一闪。
“敢问云初小姐腕上镯子何来?”官瑶突然面色紧严的开口。
云初晃晃手腕,“太子赏的?说可解百毒。”
“云初小姐戴着它就没什么异样?”官瑶又道,声音都凝了凝。
听出官瑶语气里的异样,云初却是轻微一笑,“莫非这还是一个邪物?”
官瑶却摇摇头,对着小怜招了招手,小怜忙上前,竟扶着官瑶走了过来,走至云初面前站着,又细细看了眼云初那白皙手腕上碧光耀耀的镯子,这才正色道,“云初小姐,你是我mǔ_zǐ 的恩人,我也不想瞒你,你既然能知道方才这水里于我有害的毒,想必早就来了,也看到了方才屋内的一幕,自然也看出,大夫人不止对我是不喜,不让我称呼她为母亲,公公对我也更为不喜。”
云初点头,等着官瑶接下来的话。
“你可知,这些都是为什么?”官瑶声音轻了轻。
“我也好奇,以你之出身,官家名望不低,又是嫡女,不说别的,就说身份,配之名俊青也是相当的,而且,你性子沉稳,识大体,懂退让,不争不卑,照理说,这样的好媳妇最该是名华府夫人这样自以为是人心目中的好媳妇,而且,如今还生了孩子,更应该是关心备护的。”云初说出心中疑惑。
官瑶面上随即溢上一丝惆怅,这才道,“因为,官家的血脉早在几百年前,并非纯正的大晋人士。”
闻言,云初原本坐得懒散的身子微微正了正。
“两千多年前,烈国有宗氏一族,善蛊,会异术,更有甚者,心思阴毒,使阴法暗处害人,后来被烈国公主一举歼灭,但是仍有余者逃之,而豕这侥幸余生者为了重返昔日辉煌更是精炼阴法,采男精之术……”官瑶说到此处语声顿了顿,轻闭了闭眼,“而我官家在几百年前,不幸娶了这侥幸得生者的后人,自此女者血脉内里深处,若与男子相交,男子身体便会……”官瑶说到这里停住了,云初却也听明白几分,面色变了变,看看官瑶又看看孩子。
官瑶当然看懂云初的意思,声音低了低,更有些尴尬,“所以,这才是我受名华府鄙弃的理由,而俊青因为为我,一身大好武功也废去所多。”
云初点了点头,只是,目光随即看了眼手中的镯子。
“而你手中的镯子,如果我没认错的话,叫灵胭镯,此镯据说是两千年前自烈国公主传下,此镯颇有灵性,达到顶峰,能镯随心动,更能借它千里传音,预知时局。”
靠,这么神奇,我不是发了,云初看着手中的镯子冒出绿光,之前,景元桀可没说出这镯子的来历,只是说解百毒。
不过,这到底是传言。
等一等,这镯子能解百毒?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景元桀最之前是景元桀借着赏赐的名义给她的,那时她和他还没现在这般……
景元桀为什么会赐她镯子?
如果说……
云初猛然想到什么,心湖突然急速的一动,当然,面上却无丝毫情绪表现。
而一旁的官瑶却仍在继续,“而且,当年就是戴这镯子的主人救了官家一命,不然,官家……早就一府尽灭了。”
云初看向官瑶,“那如你所说,名华府为何还娶你过府?”
“……”官瑶闻言,面色随即着一暗,声音悠悠道,“是我骗了大公子,所以,如今他厌我,也是该的。”
“厌你?”云初这时却轻轻起身,道,“我不这么认为。”
官瑶看着云初,眸中有着疑惑。
云初却已经朝窗户边而去,只是声音轻轻,“如果他厌你,就不会提醒你要注意吃食,如果他厌你,就不会一到来,就趋退四人还你安宁,如果他厌你,就不会如你之意让孩子守在你身边……”
“可是他……”官瑶看着转瞬间没了云初身影的地方,声音突然发怔,她想说,名俊青从头到尾没看过她一眼,也没看过孩子,可是云初小姐的话,又字字在理,心神一刹而动,此时此刻,就似原本走在迷雾森林的人被障了双目,突然神清明智。
云初一出名华府,便朝着皇宫而去。
有一件事,她必须得到明确的答案,不过,一人挡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