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山坡上坐了一会儿,韩衷给韩晨心打电话,叫他去二伯家里吃午饭了。
韩晨心与孙哲杨一起朝山下走去,走到二伯家附近时,见到了几个年轻人聚在一起。
那几个年轻人韩晨心都认识,都是韩家的人,有些在山上住,有些却已经离开老家了,过年才回来的。
其中一个个子瘦高的,正是那年拿石头打韩晨心的小孩子,他是四伯家的,名叫韩俊,如今也是二十多岁的人,来年就准备结婚了。
几个年轻人聚在一起,韩俊远远见到孙哲杨,就跟他打招呼:“诚哥!”
孙哲杨笑着扬了扬手,朝着他们走过去。
韩晨心不自觉停下了脚步,他跟老家这些年轻人向来不熟悉,甚至很多到现在都把人跟名字对不上号,这些人都是听说孙哲杨回来了,来见他的,并没有人想见韩晨心。
尽管十多年没见了,孙哲杨依然很熟悉一般,走过去了捶一捶韩俊的肩膀,然后一个个叫出大家的名字,一些实在记不清名字的,他也能大概对上号。
韩晨心看他们说笑着,自己便默默从旁边绕开了,刚走了几步,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回过头来,见到一个女人。
那女人看打扮和容貌还很年轻,可是韩晨心知道她不年轻了,那是二伯家里的堂姐,名字叫韩小琴,前些年出国读过书,后来回来了,在大学的实验室工作。
她年纪比孙哲杨还要大些,可是一直没有结婚。
韩家老家人传统,接受不了女人这么大年纪了还不结婚,可她就是不急,而且生活得很惬意。
韩小琴人长得很漂亮,又白又高挑,白色的长羽绒服搭配着过膝的长靴和短裙,在这个小山村里看起来格外时尚。
她笑着跟韩晨心打了招呼,然后走过来,与韩晨心一起朝二伯家的方向走去。
韩晨心问她:“你很久没见过我哥了吧?不跟他多聊几句?”
“你哥?”韩小琴有些惊讶地笑着看他,“我还以为你不认那是你哥呢。”
“为什么?”韩晨心不明白。
韩小琴说:“听你爸说,他跟你们一家相处不好。”
韩晨心轻轻“嗯”了一声,“他不肯认我们而已。”
韩小琴闻言说道:“其实他要不认那也是正常的。”
韩晨心没说什么。
韩小琴与他一起走了一段,又说道:“晨诚变化太大,我都不认识他了。”
“有吗?”韩晨心说道。
韩小琴点了点头,“气质变了,小时候很开朗很调皮,漫山遍野都跑遍了,现在变深沉了。”
韩晨心听她说起小时候的孙哲杨,突然也产生了几分好奇,因为那是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识过的孙哲杨,他第一次对孙哲杨产生印象,就已经是被孙哲杨恶狠狠地拦下他的自行车的时候了。
两人没说上几句话就到了二叔家里,中午吃饭又是一大家人,而且这回时间充裕,酒瓶子一早就摆在了桌子上。
韩晨心最不擅长这种应酬,也说不来什么好听的场面话,别人来敬他酒,他说不来什么话推拒,又不好冷下脸来伤了面子,结果很快就吃不消了。
孙哲杨见到几个年轻人商量好了似的却灌韩晨心的酒,韩晨心喝得脸都开始发红了,终于还是坐不下去,站起来走到韩晨心身后,一把抽了他手里的酒杯,说:“我帮他喝。”
自从回来老家,所有人对待孙哲杨的态度都是很客气的,毕竟关系有些微妙,虽说对于韩衷离婚这件事情各人看法不同,总的来说,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都是劝着一家人和气,没人愿意去挑拨矛盾的。
孙哲杨出面帮韩晨心挡酒,怎么看也是不太合理的,那几个掺合着敬酒的年轻人一下子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了。
孙哲杨却是无所谓地笑了笑,说道:“怎么啦?换我就不喝了?看不起我是不是?”
听他这么说了,几个年轻人这才又笑着闹起酒来。
只不过到后面,还是韩晨心醉得厉害,孙哲杨把他给扶回了房间,让他在床边坐下。
韩晨心一句话不说,坐在床边发愣。
孙哲杨拿杯子出去婶娘那里倒了一杯热水回来,见到韩晨心还是端端正正坐着,于是说道:“你不睡一觉?”
韩晨心没动静。
孙哲杨拿着杯子走到床边,问他:“你要不要喝水?”
韩晨心没回答他。
孙哲杨伸手把被子递过去,送到韩晨心唇边。
韩晨心看了一眼,突然身子往前倾,一把抱住了孙哲杨的腰。
孙哲杨手里的杯子没拿稳,掉在了地上,热水全部洒了出去。
可韩晨心仍然紧紧抱着孙哲杨的腰不松手,他脸贴在孙哲杨小腹,轻轻蹭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着孙哲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