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县县衙,清廷县令垂头丧气坐在县衙内。原本冬小麦收成的季节便是纳税的季节,但是大战在即,县令也没有心思去收税了。很明显,小小的成安县根本就别想挡得住吴三桂大军的进攻,县令已经打定了主意,吴三桂的jūn_duì 一来,他就打开城门投降。既然准备向吴三桂投降了,那还给清廷收什么税?
县令手底下的衙役们也都无精打采,他们不知道县令已经打定了投降的主意,这不是废话吗,吴三桂的大军还没到呢,县令若是太早暴露了自己的意图,说不定就被人砍了,人头送给清军邀功。
如果是以前,县令和小吏们还会利用收税的机会捞一点,大战之前捞一点也好。可是现在捞钱,捞到的也只能是一文不值的大清龙钞,等到吴三桂大军一到,捞来的大清龙钞就全部变成废纸,虽然现在也和废纸差不多了。
既然大清龙钞没有用,还不如等投降吴三桂之后,再去收税,那时候收来的是南洋公司发行的精美银元,即使是南洋公司的钞票,也比大清龙钞强得多。
衙役小吏们不知道县令的心思,不知道县令是打算投降还是抵抗到底。若是抵抗到底,说不定脖子上那个吃饭的家伙都要没了。
这时候,谁还顾得上去收税?反正城外的农民也没有进城卖粮食,城内那些八旗商人开的粮店都已经撤了,粮商跑光了,就算农民来卖粮食也没人收啊。
正当县衙内的县太爷和底下的小官小吏们各自打着算盘的时候,城门口突然出现了大群清兵,前面是穿着号衣,头戴红缨斗笠的绿营兵,后面跟着一队队身穿鲜艳盔甲,骑着战马的八旗骑兵。
看到八旗大爷们来了,门口的清兵不敢怠慢,连忙把八旗大爷们放入城内。虽说这些清兵都已经打算投降,但现在八旗老爷还没走,他们可是得罪不起的。
巴海带着戈什哈,金刀大马的走近县衙内。
“收税?”听说巴海要来收税,县令的脸拉得比苦瓜还长,“各位爷,不是下官不收税,是城内的旗人粮商都走了,可是朝廷规定,收税必须收大清龙钞。粮商走了,那些泥腿子种出来的麦子卖给谁?粮食卖不出去,怎么收税啊?”
巴海哈哈大笑:“谁说收税一定要收大清龙钞的?老夫今天来,就是要来收麦子的!这里很快就要打仗了!还收什么大清龙钞?银子都不收!老夫要的就是粮食!今年你们县收成的粮食,老夫要全部收走,一粒麦子也不留给那些泥腿子!全部征为军粮!”
县令大吃一惊:“大人,您这是要把那些泥腿子都逼反了啊?”
“哼!”巴海冷笑一声,“逼反?就算老子不逼他们,他们和我们朝廷也不是一条心!这些泥腿子留着粮食不上交,吴老狗来了,还不是给吴老狗?”
巴海亲自来催粮,县令无奈,肚子里暗暗骂人,嘴巴上却不敢说,只好答应下来:“请大人放心好了,下官一定想办法征集军粮。”
“不需要你们征粮!只要你们派遣民壮协助!我们旗人自己去村里征粮!”巴海挥了一下手道。
县令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答应派遣县城内的民壮协助清军运送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