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船队近了,有眼尖的清兵猛然发现,江面的船只不是他们大清的船?34??,而是悬挂着明军旗帜的明军水师战船!
“不好!不是我们的船,是明狗的!”那名戈什哈大喊一声。
“明狗的船?他们怎么进来的?”勒尔锦大吃一惊。
不过现在追问明军战船是怎么进来的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赶快逃命。
勒尔锦知道明军水师厉害,连忙大喊一声:“快走!离开岸边!”
眼前这支明军水师尽管还是以中式战船为主的内河水师舰队,但早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水师,这是一支以火炮为主的内河水师船队。江面上整整齐齐停泊着三十艘大福船炮舰,四十二艘海沧船炮舰,二十六艘西式软帆内河炮舰,就连其他的小船上面也都有火炮,二十多吨级的桨划舢板上面,装备有一门百斤子母炮。
子母炮,是戴仓父子根据佛郎机改进出的一种新式火炮,这种炮比起佛郎机来,增加了火炮的密封性,子铳不是从上方放入药室内,而是从炮尾的开口塞入,再盖上炮尾炮闩,旋转几下就固定住,然后点燃火炮即可发射。
密封性比佛郎机好了很多的子母炮重量轻,漏气现象少了很多,威力也更大。
老式的佛郎机发射的时候,有时候漏气严重的,甚至会导致喷出的火药,气体伤及炮手,而且因为漏气严重而导致射程缩短,威力下降。这些现象在子母炮上都得到解决。尽管还是不能完全解决漏气问题,但已经没那么严重。
全部火器化的水师事实上是一支内河海军了,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水师。
“开炮!”船上的明军军官大喊。
大小战船上,各种口径的大小火炮吐出猩红色的火舌,弥漫的白烟腾起,几百门火炮射出密集的炮弹,下冰雹一般落在清jūn_rén 群中。
无论普通的八旗兵,还是低贱的养马包衣奴才,还是最精锐的白甲巴牙喇,或是武功高强的戈什哈,只要被炮弹击中,所有的人就没有任何区别。暴雨一样的炮弹落在人群中,人惨叫,马嘶鸣,中弹的清兵转瞬之间变成一蓬蓬飞散的血雾。
“快走!明狗水师太厉害了!”勒尔锦焦急的大喊。
清军狼狈逃离岸边,总算是逃出了明军火炮射程,但已经有两百多名包衣,一百多八旗兵,十多名白甲巴牙喇和六名戈什哈倒在炮火之下。
“杀!”附近一片小树林中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不计其数身穿红衣的明军士卒呐喊着从小树林中冲出,杀向惊魂未定的清军。
设伏的明军,正是龚小大的精锐火器兵,以五千燧发枪手和三千长刀兵突然杀了出来。
“轰轰轰”火枪轰鸣,身穿鲜艳盔甲的清军八旗兵接连落马。
发现明军只有火枪手和刀兵,并没有长枪兵伴随,勒尔锦大喊道:“这里的汉狗蛮子没有长枪兵,我们还有五百骑,可以冲垮他们!”
“主子,冲不过去的啊!这些蛮子都是自生火铳兵,他们足有五千余人,奴才们还没冲到面前就死光了!还是赶快走吧!我们有马,蛮子都是步兵,追不上我们。”一名戈什哈苦苦相劝,阻止了勒尔锦的自杀性冲锋。
倘若清军五百骑兵向五千燧发枪手发起冲锋,估计还没冲到跟前,就会死伤三百多人。等到冲到面前,还将面临明军的刺刀阵。燧发枪可以用前排火枪手组成刺刀阵,后排不断输出火力,而长刀兵又能向前攻击,更何况长刀兵手中还有手雷,八旗骑兵在这种阵型面前只能是白白送死。
但是八旗兵也有八旗兵的优势,只要他们不想打,骑马撤退,明军就追赶不上。若不是担心后面明军骑兵的威胁,勒尔锦还想着用拖延骚扰战术,用骑兵不远不近跟着步兵打转,能让步兵始终处于紧张之中,再找机会突破。
“我们走!后面蛮子的铁骑快上来了!”勒尔锦喊道。
勒尔锦带着八旗兵跑了,但是孔四贞和孙延龄的广西军却没能跑掉。广西汉八旗和绿营都是以步兵为主,被明军骑兵尾随追杀,一路逃过来损失惨重,大部分都溃散了,之后被搜捕的广东兵和福建兵搜了出来,当了俘虏。
跑得比较快的广西军刚好撞上了龚小大的埋伏,火枪手配上长刀兵,远距离一通齐射,靠近了之后又有手雷招呼他们。
还没等长刀兵上前来肉搏,大部分的清军都已经跪地投降,就剩下孔四贞、孙延龄和马雄等几个人慌不择路的沿着小路跑了,徐洪镇死于乱军之中,而孙延基、刘彦明、徐上远、孟一茂和李一第等清军将领被俘。
“抓住孙延基了!抓住额驸的弟弟了!”负责搜捕的尚之信部发出一片欢呼声。
孙延基,乃孙延龄的弟弟,尽管孙延龄这个有资格住在定南王府的额驸只是傀儡罢了,广西的军权掌握在孔四贞手中,不过抓住孙延龄的弟弟,也是不小的功劳。
明军中军大营,尚之孝押着傅弘烈,尚之信押着孙延基,两兄弟步入中军大营。两兄弟刚好是同时进入中军大营,两人对视了一眼,鼻孔中“哼”了一声。
尚之孝加快步子,走到坐在大帐正中间的王新宇面前,单膝跪地拱手道:“大帅,末将不负众望,抓住了孔四贞的头号包衣傅弘烈!”
尚之信也不甘示弱,大步走上前:“大帅!小王没有辜负大帅的重托,抓住了额驸孙延龄的弟弟孙延基!”
王新宇哈哈大笑,站起身来:“你们两兄弟可是又立大功啊!好,来人啊,赏尚之信和尚之孝两兄弟一人一千两白银!另外,你们两人可带兵名额增加一个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