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脉象很有力,很明显,自己不会蠢到这个都会探错!?
难道白启真的有了,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恶心不已!?
自己要当爹了!?
好几个念头在脑海“唰唰”闪过,然后“嗡”了一下,瞬间空白了。
苏本华潇洒自在了数千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傻过,像个傻瓜一样杵在那里。他有点愣愣的反应不过来,不由自主地环住怀里人的腰,悄悄摸向白启的小腹。那里比一个月前好像更圆润紧绷了些,即使隔着衣服,仍能抚摸到微微隆起的感觉。想起天缘节的时候,那里只是一道难以察觉的微弱弧线,现在对比,已经非常明显。
只觉自己的手紧张得抖了下,苏本华终于反应过来,忙拥抱起缓过神来的白启,看着心爱的人,想到他若真是有孕在身,刚刚还大动干戈,现身在杀戮之地,心脏又是一阵无法克制的紧缩,无比心疼的感觉。
看见白启捂着唇,抬起了头,好像缓和了些,苏本华情不自禁地吻了吻他的脸颊,帮他轻拭去额头上的细汗,完全是用宠溺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别胡思乱想,等你缓过来,我们找个舒适安静的地方,到时候我全都告诉你,慢慢跟你说好不好?我也有难言的苦衷,但我对你的情是真的,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白启抬眸,看着那双紧张关切自己的碧眸,目光真挚,没有丝毫的躲闪,定定的注视着自己,又听见几乎是宠溺的述说,心里又气又恼,又有点想笑。他恼的是自己最在意的人居然瞒了自己,怕是还瞒了不少,否则他怎能进入自己的大阵?想笑的是,聆听着几乎是理所当然的宠溺语气,简直要把自己当成柔弱的女子来呵护,荒唐,就算他能进入自己的大阵,可以划破虚空,那又如何?他怎可能守护得了自己,在这世间能与自己一较高下的怕是只有执掌冥界的冥皇,便再无一人。
不过当他感受到苏本华的温存拥搂,那不容质疑的紧张,从有点潮热的手心传了过来,不由得心底一片柔软,一时不再多思。况且身上确实难受得厉害,刚才在杀戮之地的浓烈血腥始终萦绕在鼻腔与肺腑里,好像再也无法消散,刺激得胃里翻腾不已,难以忍受。
白启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勉强维持住从容,这才回身,发现街头人来人往,自己居然就大众广庭之下失态,此刻还被他天经地义般拥进怀里。
白启立时尴尬,忙抽身避开,捂住仍然觉得很不舒服的胸口,眉心始终微微蹙着,主动提议道:“我觉得有些难受,还有点恶心,想找个地方喝点清茶缓一缓心头的不适。”
很自然而然的,白启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出来,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曾意识。
白启因为突如其来的莫名不适,苏本华则因为紧张白启,心里更是悬悬的,由于不自信自己的医术,无法确定白启是否有孕在身的离奇事实,所以两人一时沉默,暂时放下了冥界的异象,没有立刻返回杀戮之地,询问此界修真者的线索,而是彼此相依,走进了这一座桃花飘零的江南小镇。
这座红尘俗世里的江南小镇,显然还未曾受到上层修真界所经历的惨烈波及,街道纤尘不染,往来的行人看上去很悠闲,处处透着平静与祥和。
阳光依旧明媚慵懒,是晚春时节的午后,是最熟悉不过的自然现象。
但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地,由冥皇执掌的冥界以及一切阴暗之地,那里永远望不见蓝天白云,骄阳似火,只有万古不变的黑暗,永远看不见日月星辰。
这里广褒无边,凝聚着世间最阴冷,死亡,恐怖,等等所有最负面的元素气息。
这里诞生出无数黑暗的强者,甚至能与龙族抗衡厮杀的妖皇霸主。他们曾经割地而据,称雄一方,但在数千年前,他们被最新一任的冥皇彻底臣服。
传说没有人见过这一任冥皇的尊容,连他的名字都无人知晓,大家只知道目睹过他容貌的人全都已经死了,大家只知道尊称他为冥皇。
冥界虽然是无尽的黑暗,但长有一种会绽放出石榴红般妖艳光芒的极阴之花,此花喜欢吸人魂魄,往往是一大片一大片,犹如血海一般漫山遍野。每每有阴风飒飒吹过,便会摇曳出各种凄厉幽怨的哭泣,仿佛被吸进的魂魄仍然禁锢在花里,永世不得超生。
在花开最盛的地方,那里屹立着冥界最高的山峰,相传那里便是冥皇居住的宝殿。
一个渺小的身影正低着头,似是谦卑的行走在这座传说中的大殿。殿内巍峨空旷,每隔十米便会有一根高过百米的墨色石柱,顶住苍穹。
他走了很久很久,才望见前方有了通明的灯火,在宏伟的石阶之上,萦绕着一层永远也看不清的黑色迷雾。
冥界最高的主宰正坐在里面,似乎闭眸养神,怀里抱着一只看不清毛色的狐狸。
能如此肯定,全因为这只被冥皇像宠猫一样抚摸的狐狸竟然长有九根尾巴,是传说中妖皇级别的九尾狐。可就是他,仍然化作原形,成为冥皇怀里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