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也罢,”顾老丞相深叹了一口气,这才坐了下来。
不多时,便有一个小厮神色匆匆的跑了进来。
不待顾老丞相开口,顾惜昭挑着一双桃花目,瞟了那小厮一眼,问道:“发生了何事?”
那小厮顾不上多喘一口气,便赶紧如实禀告。
“丞相,公子,府尹大人到了,说是要暂时查封公子名下的所有酒楼。”
那小厮话音落口,顾惜昭听清楚之后,便冲他轻轻的挥了挥手:“下去吧。”
哼,果然如此,倒是来得真快啊。
那小厮刚退下,不多时,便有相府的其他小厮,将京兆府来人引进了顾相府的花厅。
只见一个腰圆肚肥,留着八字胡的官员,身后跟了五六个衙役,一步一步朝顾相府的花厅走来,顾老丞相官居一品,小小的一个京兆府尹登门,自是不必起身相迎。
那腰圆肚肥的官员,正是京兆府尹陆青云。
行至花厅门口,几名京兆府的衙役自是止了步伐,不敢再往前,陆青云徐步走到顾老丞相的面前,弯腰施礼道:“下官见过相爷。”
“嗯,”顾老丞相先是嗯了一声,他瞥了京兆府尹陆青云一眼之后,方才道:“陆大人不必拘礼,请坐。”
顾老丞相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陆青云抬起头来,面色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走至下首,挑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他今日是为查办凤翔楼的案件而来,着实是害怕得罪了相爷,但是上面有命令,他也不敢不查封了凤翔楼。
况且凤翔楼的菜饭吃死了人,这件事情是摆在眼前的,所以,即使凤翔楼是顾家的产业,他也只好照着上面的意思办事。
想及至此,陆青云便觉得底气稍微足了几分,他知道顾家的生意都是顾三公子在打理,便笑容满面的看向顾惜昭,道:“顾三公子,凤翔楼里发生了命案,恕本官职责在身,不得不暂时查封了您名下的酒楼产业。”
顾惜昭挑眉,略扫了陆青云一眼,淡淡谈道:“哦,陆大人真是公正严明的好官啊,”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里带了点轻飘飘的嘲讽之意。
虽然顾惜昭平日里,多时是一副吊儿郎当,纨绔子弟的模样,但是一旦认真起来,那身上泄溢出来的强者气势,也足以唬住一般的人。
陆青云正笑眯眯的平视着顾惜昭,当他听了顾惜昭那些嘲讽的话,瞥见了顾惜昭眼底犀利的眼神之后,心里咯噔了一下。
心道:顾三公子,果然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主。
顾惜昭勾起嘴角,一抹嘲讽的冷笑凝结在他的脸上,接着他继续与陆青云道:“那人死在了凤翔楼,陆大人便要查封顾家名下的所有酒楼,如若日后证实,此人的死与凤翔楼无半点干系,还希望陆大人能还凤翔楼一个清白,具体要怎样做,相信陆大人应该清楚,至于查案嘛,顾惜昭一定会好好的配合陆大人。”
顾惜昭将话说完,陆青云才接过话,装得满面笑容道:“三公子能体量本官的难处,本官感激不尽,若是日后查证凤翔楼乃是清白的,本官定然会公告还凤翔楼一个清白。”
陆青云几番奉承的说完,才渐渐收隐了脸上的笑容。
在他看来,那陈泼皮在大庭广众之下,口吐白沫,气绝在了凤翔楼,就算这是一个黑锅,恐怕凤翔楼也背定了,既然上面诚心要对付顾家,岂是那么容易能翻案的,所以,此刻,他才敢如此与顾惜昭说话。
“如此甚好,”顾惜昭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又道:“陆大人的确是个公正严明的好官,”又一句嘲讽的话说完,顾惜昭便不再看陆青云,见他从旁端了只茶杯在手里,神色慵懒的把玩着,根本就未将陆青云当回事。
顾老丞相见场面冷下来,便找了话题,随便与陆青云聊了几句。
陆青云坐在顾相府的花厅内,只觉得屁股下都长满了钉子,坐得他浑身上下都难受。
上头不好应付,这顾家的人也不好对付。
知道顾惜昭不待见自己,陆青云小坐了片刻,便识趣的抬起了屁股,他笑容满面的看向顾老丞相,作揖道:“今日,下官就是前来知会三公子一声,既然事情已经办妥了,下官便不打扰了。”
顾老丞相见陆青云要走,也不挽留,只吩咐下人送客。
待陆青云离开之后,顾老丞相才看向顾惜昭,道:“昭儿,你难道觉得京兆府尹会替咱们顾家翻案?”
“老爹,你觉得呢?”顾惜昭不回答,反而笑容满面的问向顾老丞相。
虽然刚才顾老丞相未曾与陆青云多说什么话,但是他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听了顾惜昭反问的话,顾老丞相略想之后,才回道:“京兆府尹是只老狐狸,两面三刀,若说这只老狐狸真正效忠之人,应该是太子与樊氏,若是这件事情与樊氏,太子扯上关系,就有些麻烦了。”
顾老丞相说完,顾惜昭只是笑了笑,并未答话。
原来老爹早就想到这一层。
若说之前,顾惜昭还在苦思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人是谁,但是听顾老丞相说陆青云乃是太子,樊家的人,这一切的事情,他便已经想明白了。
这些年来,樊家一直在与顾家对着干,不管是在朝堂之上,还是在生意场上,朝堂之上,老爹可以避其锋芒,隐忍着樊氏的人,但是他是顾惜昭,老爹为官,重中庸之道,可是他却容不得樊家的人站在自己的头上拉屎拉尿,既然樊氏的人敢来滋事挑衅,他便奉陪到底,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乐青处理的手段风行雷厉。
当日傍晚,他便提了个瘦骨嶙峋的妇人,丢在了顾惜昭的面前。
云竹苑的书房内,顾惜昭一派懒庸的仰靠在书案前,他手里正端着一本闲书在看,直到乐青将那瘦骨嶙峋的妇人丢在了他的书案前,他才神色懒庸的放下了手中的书本,挑着一双桃花目,视线落在那妇人的身上,略微停了停。
乐青见自家公子爷正端视着那妇人,便恭敬道:“公子爷,这妇人姓朱,乃是那陈泼皮的媳妇。”
“事情正如公子所料,幸好属下及时赶到,才救下了这朱氏。”
朱氏才从刀口下逃出来,此刻又进了这处豪华的大院子,一早就被吓破了胆子。
“公子,您行行好,求你放过我吧,我一定会管好自己的嘴巴,”朱氏瑟瑟发抖的看着顾惜昭,她尚还摸不清情况,便对着顾惜昭一阵乱求情。
顾惜昭未理会她的话,冷声道:“我不杀你,只要你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明日再将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的去府衙交待清楚。”
“不,我不说,我不能说,说了我得死,”朱氏战战兢兢道。
顾惜昭听了朱氏的话,瞬间就将脸色沉下,冷声声道:“你若是不说,现在就得死,我敢保证,我就算放了你,你前脚刚踏出大门,后脚,指示你做事情的人,便会杀你灭口,今晚若不是我的人及时赶到,你已经身首异处了,若是你肯老老实实的交待,我还能保你再多活一些时日。”
朱氏听了半天,总算是听出一些门道了,原来今夜的那些黑衣人是想要杀她灭口,而眼前这位公子救了自己。
见朱氏战战兢兢的伏在书案前,顾惜昭拿了一只狼毫笔在手里把玩着。
“说,还是不说,你自己掂量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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