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刚刚亮。
爱菊mǔ_zǐ 已经赶到了冯府门口。
爱菊拍着府门,唤道:平伯,你起来开门。
“娘,咱们今天来得太早,你这样叫门,平伯听不到啦!”石头说道:
爱菊接道:我不这样叫门,我要怎样叫门!
“你要把门敲响一点。”石头答道:
“大哥,娘这样叫门,比你敲锣打鼓都管用。”水水应道:
石头走上前,说:娘,你让让。
爱菊见石头在墙角掰树杈,嚷道:石头,我提醒你,你别给我捣乱!
“我不捣乱。”石头拿着一截树杈走向府门。
他用树杈敲着门扣,喊道:平伯,你开门。
“石头,你别敲了!一大清早,我没叫你过来这里耍猴。”爱菊喝道:
石头应道:我咋就成了耍猴的!
爱菊回道:你把门敲得这么响,你和马戏团里那个敲锣的······
“大哥,娘的想象力丰富极了。”水水微笑道:
“丰富个屁,天没亮就来这里吵吵,你们还让不让人睡了。”平伯拉开府门,嘀咕道:
“天都这么亮了,你还说没亮。”石头说:
平伯打着哈哈,回道:这才刚亮。
“平伯,你懒就懒,你找啥借口!你哪天不是要等我们叫门!”石头说道:
“平伯,我们今天来得早了点,主要是,你的儿子在这,我两儿子······”爱菊解释道:
“你们找他去,他在里面洗漱。”平伯眯着眼睛,不耐烦道:
“平伯,瞧你无精打采,浑身懒洋洋,你快去房里再睡会。”石头唤道:
平伯靠在府门上,应道:我睡,睡屁,你们这些冒失鬼。
“石头,你快点进来。”爱菊喊道:
“平伯,我娘说了,今天是个另外。”水水说道:
平伯晃了晃头,小声道:真是麻烦。
“子亮哥,你昨晚睡得好不好?”石头询问道:
子亮扭过头,回道:我昨晚睡得很好。
水水接道:子亮哥,你到了一个新的环境,你不会认床吗!
“我没有认床的习惯,我在哪里都能睡着。”子亮应道:
“子亮哥,我和你一样,我也不会认床。”石头附和道:
“爱菊婶,你进屋里坐会。”子亮叫道:
“我不坐了,我去上工了。”爱菊说道:
“时间还早,等其他的仆人来了府上,你再去上工——不迟。”平伯走过来,嚷道:
“我爹说得对,你和其他的仆人同为仆人,你没必要提前上工。”子亮接道:
爱菊回道:这让我怎么回答你!
“你们先聊,我洗脸去。”平伯搓着脸颊,一步一挪地走进房间。
子亮望了一眼平伯,唤道:石头兄弟,刚刚是你叫的门吧!
石头回道:最开始是我娘叫的门。
后来,后来才是我。
“府门被你们敲得那么响!”子亮答道:
“府门是我敲的,我不敲府门,里面听不到。”石头说:
“你敲的那几下把我吓得不轻!”子亮说道:
“洪子亮,你长大了架子也大了,我想见你一面——非得亲自上门。”畾伯跑上前,嚷道:
“畾伯,你也出来了。”爱菊唤道:
畾伯应道:我不出来,我见不到他。
“畾叔,你千万别这么说!因为时间问题,我昨天没有过去看你。”子亮接道:
“你看不看我意义不大,我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畾伯说:
“畾叔,你说这话,你分明是在怪我。”子亮说:
“子亮,你跟他解释啥!他爱咋想就咋想!”平伯倒着洗脸水,说道:
“爹,我昨天的确!”子亮皱着眉头,唤道:
“人家都说子不教父之过,他摊上你这个父亲,他像今天这般,实属不易,那些礼节方面的东西,我也不敢再挑。”畾伯论道:
“畾叔,你和我爹是老同学,我说啥也不能把你忘了!昨天实在!”子亮抢道:
“子亮哥,你不要当真,畾伯在开玩笑呢!”石头凑到子亮耳旁,小声道:
子亮愣道:开玩笑!
“子亮,畾伯会和你这个晚辈计较!”爱菊提醒道:
“是啊!畾叔是个心胸大度的人。”子亮应道:
“我的傻儿子不像你们这些老江湖——说话爱扯皮······”平伯说:
“平伯,老江湖说的不是你吗!”石头回道:
“呵呵呵~”
“你们这些人有辱斯文,不可理喻,我一个谦谦君子······”平伯拉着脸,道:
“你是君子!”石头笑道:
“他的儿子在这,我们要说他是君子。”畾伯抿笑道:
平伯严肃道:你啥意思!我不是君子吗!
畾伯点着头,应道:是君子,是君子。
“装个君子——真累。”平伯扭着脖子,默念道:
“娘,你的腿不好,你到里面坐会。”水水喊道:
爱菊回道:外面站着挺好。
“爱菊,你在这站了好一阵,你进屋!”平伯叫道:
“过会就要上工了,坐也坐不了多久。”爱菊答道:
“你想坐多久,一天,还是一年。”平伯接道:
“你这话够呛。”爱菊说:
“爱菊,咱们在这站着也是站着,咱们进去屋里头坐着聊。”畾伯喊道:
“你们进去坐,我去后院······”爱菊应道:
“后院的活啥时候都是你的,大伙难得聚到一块!”畾伯辩道:
“我里面的板凳不收钱。”平伯说道:
“娘,你就去里面坐一会。”石头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