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话,夜绛雪眼神陡然一凛,“碧云,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聪明得让我找不到理由杀掉你,甚至为了你放过碧霄,可你的聪明到现在用错了地方。晏君卿是对我最重要的人,他活着,你们便活着,他若当真死了,整个南晋都要为他陪葬。”
跪在地上的女子听了,轻轻怔了一下,而后低下头,“四大世家已经对陛下没有威胁,十位顾命也所剩无几,陛下登基一年半便皇权在握,奴婢斗胆猜测,陛下是要对大沉出兵了吧……如果当真如此,那奴婢便无罪。”
这话说的已经大大不敬,自古君心难测,夜绛雪的心更难测。
谁也不知道,以“皇长女”身份登基,手段雷厉风行,却难以洗脱“昏君”名号的南晋女帝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上一刻分明在笑,下一刻便要你人头落地。
天下间已无人能遏制她——除了千里之外的江南,那个****于病榻上,人称白衣明相的男人。
夜绛雪说的不错,晏君卿活着,才能减少杀戮,才能保得这盛世南晋,晏君卿若是死去……大好江山,只怕要堕入炼狱。
“……碧云当真聪明,当真能猜出我三分心思。”夜绛雪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走下龙椅站在她身前,以手指抬起她的下颔,那一双黑瞳晕染了墨色,浓重阴暗,“可你不是晏君卿,我的心思除了晏君卿,不想被任何人知道,更不想被任何人猜测。”
碧云定定凝视夜绛雪片刻,慢慢开口:“陛下现在不想要相爷的命,将来定会后悔。”
夜绛雪忽然勾起嘴角,压低身子,与她距离拉近,“今时今日,我只说一遍,碧云,你听清楚……”
御书房的空气在一瞬之间凝固,碧云屏住呼吸,眼眸一眨不眨,就听见夜绛雪清冷的声音是这么说的:“我夜绛雪这辈子只把他一人放在了心尖上,谁若动了他,便得挖了我的心,断了我的命,毁了我的肉身,灭了我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