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五百官军顺着比天南郡好不了多少的官道,松松垮垮的赶到了单县县城。
单县的县令,包括黄家的老男爵和军情处驻扎在这里的人员,对洪元府城防营的到来都没想太多。一直到这五百步军、六十名骑兵休整一天,分出了四百步军出城直奔歪头山而去后,安康商会留在县城内的伙计秦安、也是军情处的暗探,意识到了情况不对。
接下来情形的发展,跟秦安预料的完全一样。
四百名城防营官兵在一天后抵达了歪头山矿区,并在第一时间查封了矿场,连带着几千斤最新被采出的铁矿也一并扣押。不等黄家的男爵收到消息找上门,城防营的统领王布泽就已经打着叔叔王骞的幌子,公然找上了门。
“王统领,这是何意?”
心知不对的黄老男爵,在下人的搀扶下站起身,明知故问起来。
王布泽嘿嘿一笑,盛气凌人的道:“没什么意思,就是上门来通知你,你私采铁矿的事发了。城守大人已经收到了别人的控告,命我前来勘察此事,并且查封了那个歪头山矿场。”
若不是对方有这个爵位在,多少享有特权,据说在上面也有那么一点关系,王布泽只怕当场就要抓人了。
“私采铁矿?”老男爵一震,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的脸上有一丝恰到好处的慌张,知道歪头山铁矿多半是被洪元府的那位城守盯上了,但心里却并没有表现的那么不安。
开采这么一段时间来,作为地头蛇和松江军合作者的他,很清楚歪头山铁矿的产量和重要。更关键的是,单县距离大青关很近,仅仅只有几十里,但距离洪元府却足足有两百多里。有人想要动这座铁矿,松江军是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跟那位割占了两郡的总督比起来,区区一个府的城守,根本不值一提。
男爵虽然老了,但眼光和胆识反而比很多人都要高。
“人证物证确凿,有什么误会可言?”王布泽根本不把这个男爵放在眼里,有城守在后面撑腰,他的语气很不客气。
看到事情似乎难以善了,老男爵也撕去了先前的伪装,淡淡道:“统领大人可否知道,这铁矿虽然名义上是我黄家在开采,实际上则是安康商会的人在主导。那背后,更是有松江总督的授意。我也不怕告诉统领大人,最初发现这铁矿的,就是松江军的人!”
“别拿松江军这张虎皮来吓人!”
王布泽不吃这一套,冷笑道:“这铁矿若是在松江境内,我也就信了。可却是在我原山郡境内,松江那位总督才来多久,自己地盘只怕都还没找遍,怎么会突然就派人来单县?分明是你黄家自己自私开采后,才引得松江军的人上门的。再说了,就算他松江军真的有关系,那又如何?”
两个城卫军师团摆在这里,陈武这个黄口小儿要是敢调军从大青关出来,他王布泽就把头拧下来当夜壶用!
“也罢,王统领下定决心,老朽多说无益,还请您好之为之吧。”
黄老男爵一挥衣袖,颤颤巍巍的走回了内堂。
王布泽冷冷看着他背影,嘴唇动了动,想着叔叔临来前的叮嘱,最终还是没有直接动手拿人。毕竟,这件事若是张扬开了,他一个洪元府的城守是罩不住的,少不得要把大头让给更上面的大人们。或许这事早晚有曝光的一天,但在那天之前,显然能压多久是多久。
多独占一天,就多一天的利益!
“给我仔细守好了,不许任何人出入!”
命人软禁了黄家后,王布泽起身前往了单县的县衙。只要把这位县令也安抚住,那歪头山铁矿的归属就再没悬念。至于松江军可能的干涉,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那位传得神乎其神的总督,据说是得了天命、还有什么鱼腹帛书之类的玩意,不过是运气好些、又懂得装神弄鬼罢了。
然而,王布泽不知道的是,早在歪头山铁矿被查封的半天前,军情处在单县县城里的秦安,就已经将消息传了出去。有单骑快马加鞭,仅仅一个多时辰,就将消息送进了大青关。随后,歪头山铁矿遭到地方官府查封的消息,飞快送进了鱼阳府,然后一路转呈到了登州。
这个消息,不由让正在琢磨对宁海郡动刀的陈武大怒。
虽然有些诧异歪头山铁矿的情报比他预想中更快的传到了洪元府,但事情已经发生,松江军自然不能无动于衷。思索了半分钟后,陈武就做出了决定,招来了独立骑兵旅的旅团长燕东行。
在动宁海郡之前,必须先给某些手伸太长的官僚们一点教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