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朱文垚惊恐叩首,“儿臣,儿臣绝对没想要害您.....”
朱允熥似乎没听见,而是看向窗外,再叹苦笑,“祸起萧墙!朕以为,可能还会等很多年才会发生,没想到....”说着,他看向朱文垚,“毛都没长齐,就学了这么多阴谋诡计......?”
“不但学了,还敢用在自己的父亲,兄弟身上......小年儿。”
朱允熥又冷笑道,“你真是....胆大包天又不自量力。”
咚咚咚。
朱文垚什么都说不出口,只是重重的连连叩首。
“老二本就有反六斤之心....你呢,火上浇油。呵....”
朱允熥的话对朱文垚而言,宛若晴天霹雳。
让他瞬间汗泪如雨,惊骇欲绝。
“呵!”朱允熥摇头,“你处处都想学你老子我,但你处处学的不对。若是我,我的二哥要取大哥而代之,我干嘛要火上浇油呢.....”
说着,朱允熥面色一变,“隔岸观火才是正格的.....火,有没有油都会越烧越旺,只是时间的问题。隔岸观火,先保证自己的安全。而你呢,不但火上浇油,还要火中取栗....”
“朕想不通,你是怎么做到学得越多却越蠢的?”
“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渔翁之利.....你几岁时候启蒙的成语,你都没学会,还学法家?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父皇,饶了儿臣....”
“闭嘴!”朱允熥冷哼,“不许哭!做都做了哭什么?”
朱文垚把头埋在地上,身子乱抖,口中呜咽。
“朕要是你,这时候不会求的!”朱允熥又道,“朕若是你,这时候就站起来直接问,为何大哥生下来就是太子....其他兄弟也是儿子,为何就没资格?”【1】 【6】 【6】 【小】 【说】
“你们心里都敢想,为什么不敢问?”
“父皇.....”朱文垚抬头,涕泪交加,“儿子错了....”
“你没错!”朱允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皱眉道,“给他擦擦!”
亦失哈从门外进来,手里拿着毛巾,按着朱文垚的头,就开始用力的擦拭。
等他脸上的涕泪都没了,朱允熥才开口道,“你没错,皇帝的位子谁不想坐?父死子继....都是儿子,凭什么?”
“你这么想没错...假如换做你老子我...”朱允熥一点自己的心窝,“也会这么想....”
说着,他微微探头,“说到这,朕就要再提一句,为何太祖高皇帝在六斤生下来的时候,就先立他为吴王,而后立为皇储......为何?正是因为你学的那些阴谋诡计,所以才会如此!”
“自古以来都是嫡长子继承制,为何?就是狼子野心之人太多,没有规则规矩......人人作乱,自相残杀......”
“朕知道你们心里有怨言,朕待你们不够亲近。可是...你们想过没有,这何尝不是对你们的一种保护.....”
“你想没想过,你干这事,对大明江山而言,对天下百姓而言....算球,你他妈做都做了,还会想吗?”
朱允熥说着,喘了口气,“朕....对你,太....失望了!”
“父皇...父皇....”
朱文垚突然嚎啕道,“父皇给儿子一个机会,儿子一定洗心革面....父皇,儿子错了,儿子也是您的儿子....”
是呀,他是我的儿子。
朱允熥看向窗外,眼泪就在眼角。
“我的儿子,在我病危的时候,你是盼着我好呢,还是盼着我死呢?”
闻言,朱文垚一顿,赶紧道,“儿子自是盼着父皇转危为安....”
“不....你盼着我死...我死了,你二哥和大哥就能打起来....他们你死我活的,你就有了机会.....”朱允熥冷笑道,“你就是蠢,损人不利己天生的坏....”
“你幻想着你二哥胜了,你理所应当的更进一步,然后老四活不到成年,你二哥是罪魁祸首.....那你就是朕的儿子之中,第一顺位继承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朱允熥满是心酸的大笑,“还是太年轻,你还是太年轻.....”
说着,他看向朱文垚,“知道为什么你老子说你年轻吗?抬头,说!”
朱文垚抬头,往日俊秀的脸早已污浊一片,狼狈不堪。
往日灵秀的眼神,更满是恐惧,宛若待宰羔羊。
“你想上牌桌,要有本钱,你的本钱呢?”
朱允熥又道,“老二的本钱是手下有人,身后有勋贵母族。老四的本钱是嫡子身份,一旦太子倒了,他有名份大义。来,你告诉你老子,你有什么?”
“儿子....儿子....”朱文垚根本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都没有....你连跟你老子当面说你不服,说你想要那个位子的胆量都没有...你还有什么?你什么都没有跟人家赌什么?赌命?”
朱允熥恨铁不成钢,“儿子啊,傻儿子,你不会真以为你二哥真就那么莽吧?我告诉你......就算你们成功了,你能得到什么呀?朝廷大臣是他的人,兵权他可以安排人控制,你还有什么?”
“他是莽,可他有谋略!你是精,但你除了坏,你他妈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