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人们都喜欢看北方的雪?
江南也有雪,且婉约多情....不好看么?
时间给出了答案。
又是一日太阳升起,乍暖还寒。
但这稍纵即逝的暖,已经让天地之间覆盖的雪开始融化。
松叶枝头滴答滴答,崎岖山路泥泥泞泞。
好好的雪变得东一块西半边儿,狗啃似的杂乱无章,还有些脏乱真是毫无美感。
叽叽,唧唧....
几只鸟儿在枝头跳跃,不时的甩着自己的爪子,想来是上面沾了恼人的雪水....
风又来,卷起一些残雪,到处飘落。
阳光收敛之后,雪和地上的水又会结成冰,然后明日再化开,再结冰周而复始。
(神偷,你丫够了,明目张胆的水.....祝你新年发财行好运,三十分钟一天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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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熥斜靠在炕上,望着远处沐浴在阳光下的青山。
此刻他的心中什么都没想,更多是宁静。
一种淡淡的,静谧的,凝固的,温和的宁静。
大概只有经历过死里逃生大喜大悲的人才懂,什么叫做岁月静好吧?
王八耻悄悄的撩开帘子,贤妃汤胖儿有些拘谨惶恐的进来。
“臣妾见过皇上.....”
朱允熥缓缓转头,“昨晚上你睡得好吗?”
汤胖儿一怔,随即苦笑,“臣妾哪还睡得着....四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忽然,朱允熥毫不客气的打断她,“既然你知道这么大的事儿,为何早先不拦着点不劝着点儿.......以至于现在老二铸成大错?”
“皇上是在怪我?”汤胖儿眉毛动动,“人家说养不教父之过,从来没说养不教母之过....”说着,冷笑,“他不是您的儿子?”
朱允熥被噎住了,叹气摆手,“坐那说话....”
挨着炕的地上放着一张凳子,可是贤妃她却视而不见,而是径直坐在了炕沿上,直勾勾的看着朱允熥。
“嗯,还行....”朱允熥笑道,“朕还以为你要哭哭啼啼的呢.....”
“没什么好哭的...路是他自己选的!”汤胖儿叹一声,“早呀,我也劝过四斤,有些事天注定的,你争也争不过,到最后还把自己的路给走没了!”
说着,她忽然一笑,看着朱允熥,“您猜,您儿子怎么说?”
朱允熥眼睛眨了眨,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他说,他本就没有退路....若是不争,只能乖乖的就藩海外远走他乡...”
汤胖儿缓缓道,“再说,都是皇子龙孙,凭什么他落地就是储君?就因为早生几天?”说着,汤胖儿有些骄傲的昂首,“您儿子还说,男子汉大丈夫,就不该认命!就要争.....”
“你鼓励他争?”朱允熥忽然道。
汤胖儿顿了顿,然后重重点头。
“他是我儿子,他认定了,当娘的就算豁出命,也要帮他!”
“再说,他是男人,男人不争....哼,只有怂包软蛋才不敢争!他若输了,大不了我们娘俩一块死。他若赢了,那就是我儿子有出息!”汤胖儿笑笑,“就算输了,也比当窝囊废强.....”
“那现在....他输了,输了就要接受代价....”
不等朱允熥说完,汤胖儿起身跪下叩首,“臣妾请皇上看在我们快二十年的夫妻情分上,给我们娘俩一个体面....”
朱允熥没有看她,继续转头看向窗外,低声道,“朕劫后余生之人,很多事都看开了,其实在你进来之前朕倒没这么生气,可现在...听了你的话,朕心里还真动了肝火。”
“你让他争?呵....你可曾想过失败的后果....”
“皇上!”
不等朱允熥说完,汤胖儿又打断他,“臣妾问问您,倘若您是四斤呢?您争是不争?”说着,再次叩首,“就算您不给臣妾体面,臣妾今日也要说个明白!孩子们之所以争,根子在哪儿?”
说着,汤胖儿抬头大声道,“还是因为您这当爹的偏心.....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您手心手背都是太子六斤,其他孩子您什么时候正眼看过!”
“他们小时候,您想起来就稀罕两下,就好比臣妾所出的丫丫,稀罕的时候就抱,不稀罕了多少年都不看一眼。皇上,继承大统,是要嫡庶有别。可是当爹的,还要把儿女分成三六九等吗?”
“我儿子要争,也是要您看看...也是要争口气!”
“够了,咳咳!”朱允熥咳嗽两声,“越说越不像话....”
“现在不说以后没机会了!”汤胖儿大声道,“不瞒您说,我已经给四斤准备了毒酒....”
闻言,朱允熥诧异的抬头。
汤胖儿眼眶含泪,“我儿也硬气,臣妾临来的时候他跟臣妾说。娘,要是有人来抓儿子,儿子就直接灌下去.....儿子身上是太祖高皇帝和襄武王的血脉,宁死也不受辱。”
“他倒是有志气....”朱允熥冷笑,“他还委屈上了?难不成造反的是太子吗?”说着,转头向外,“太平奴....”
“臣在!”邓平撩开帘子。
“让洪熙带人把老二抓宗正府大牢去.....”
邓平还没应声,却见汤胖儿忽的起身,就要往外走。
“站住!”朱允熥怒道,“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