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政刚露出端倪,他们就玩了这一手。若是朕真的乾纲独断的下旨,还会闹出什么?”朱允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刚露出端倪来,扬州那边就罢市罢课百官哭诉。若真的推行,呵呵”说着,他转头看向张显宗,“现在朕若不狠点,往后数十年恐怕都要一直跟这些官员们,官绅们置气!他们看朕烦,朕看他们也烦!”
张显宗低下头,依旧沉默不语。
“叫你来,是因为有些话朕不想跟他们说,说不通!朕一开口,他们连哭带嚎的长篇大论,什么祖宗家法,什么仁孝治国?”朱允熥冷笑道,“朕最烦的,就是他们嘴里历朝历代的祖宗家法。历朝历代又不姓朱,我大明开国才三十多年,哪来那么多祖宗家法?”
“哼,祖宗家法。现在大明朝优渥读书人了,开始提祖宗家法。前朝大元的时候,谁敢跟蒙古大汉谈祖宗家法?”
“朕知道你和他们的私交不错,所以朕想让你去说!”
这话,让张显宗心中一紧。
忙站起身,俯身道,“其实一开始,也有人找过臣话里话外的提醒,臣是东宫太子的老师,要臣帮着官员们说话”
“坐坐!”朱允熥按按手,“你的操守朕是知道的!”说着,叹口气,“你想的也通透,所以朕才特意把你单独叫来,让你去说!”
张显宗想想,“皇上想让臣说什么?”
“今日朕收到了方学士的折子,他在地方上视察学政,倒是看出了许多问题!”朱允熥揉揉太阳穴,“学政乃是国家取士之根基,涉及千万人晋身之路。人无愚聪之说,地却有贫富之分。而贫富,又直接影响到当地的学政!”
张显宗心中一沉,皇帝的意思很明确了,不想在中枢继续看到那些人了。
“毕竟是朕当日在文华殿读书时的老师!”朱允熥忽然又是一笑,“朕也不能太不近人情,还是要给他们留三分颜面!虽说不是朕成为储君之后的老师,但也毕竟师生一场!”
“愿意去做学政观察使,就去!不愿意去,回家养几年,种种地养养花陶冶下情操。什么时候相通了,再回来做官也姓!”
张显宗沉默片刻,说道,“只是对黄学士等几人说?”
“嗯!”朱允熥闭目,“朕都说了,毕竟师生一场!”
话说到这,张显宗就明白了。
黄子澄齐泰等人皇帝会给留着颜面,但是其他在此次哭门事件中串联的人,奔走的人,就没这么好命了!
“臣遵旨!”张显宗道。
说着,他看看朱允熥的脸色,“臣看皇上脸色不大好!”
“昨晚上一夜辗转难眠!”朱允熥叹气。
“历朝历代,推行新政之帝王,无一不是大魄力之人。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