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翘着二郎腿,往罗汉床上一歪,痛心疾首道,“开国才多少年,风气就败坏至此!”
“你丫装什么正经?”朱高炽的目光追随着那些姑娘们远去,而后心中骂道,“你丫是来这当圣人的?装什么清高呀?”
“京中的达官贵人多,吃喝玩乐的花样也多!”朱允熥又开口道,“呵,不好公然的去青楼,这种私人会戏班子倒是合了他们的胃口!”说着,又叹口气,“当初老爷子在的时候,三令五申不许有伤风化,这才多少年呀!就全抛之脑后了!”
不用深想,就知这样的戏楼是干什么的,是招待谁的。
老爷子当年虽不禁民间风月,但为了防止文恬武嬉,连听戏都不许。尤其是军中,凡军官有听戏者,割了耳朵发配云南。有唱戏者,连舌头带上罪臣都割了,发配云南。
不但不许唱戏,下棋都不行。哪只手下棋,剁哪只!
蹴鞠也不行,谁蹴鞠就跺谁脚!
“今时不同往日,这不是日子好了吗?”朱高炽笑着说道,“当初咱们大明刚立国,一穷二白百业待兴,为防腐化才不能热衷享乐。可现在国泰民安盛世煌煌,有钱了不吃喝玩乐,那岂不是天方夜谭吗?”
说着,顿了顿,看下朱允熥的神色,又笑道,“说到底这都是皇上您治国有方使得天下太平,才有此盛世景象。再说享乐的事,禁是禁不住的。孔夫子云,食色性也”
“你少拍马屁!小心拍马蹄子上!”朱允熥笑了下,又是微叹,“盛世?只怕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你丫能不能别这么别扭?”朱高炽心中暗道,“说出来溜达的是你,在这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也是你。这功夫,你丫还忧国忧民了!你也就是皇上,你要不是,你看我给不给你俩撇子!大千世界如此绚烂,你丫装纯给谁看?”
“哎,其实呀,朕就是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待一会,跟你说说话!”朱允熥又道,“你不知道,朕心里烦!”
“说你胖你丫还喘上了!安静的地方?停尸房安静,你丫怎么不去?”朱高炽心中又是撇嘴,“矫情!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连带让别人也跟着不痛快,你丫是不是心里有点不正常?”
一直站在朱允熥背后的邓平,看着朱高炽的侧脸,暗中摇头。
“世子殿下还是不会来事?皇上说不要就不留了?皇上能说要吗?这么点你,你都没想明白?没听见皇上说心里烦,心里累吗?”
“若是我姐夫在这,直接清场,不相干的人都撵出去。这众目睽睽的,不是让皇上难做吗?”
这时,朱允熥发现朱高炽许久没说话,开口道,“你怎么不说话?”
“嗯”朱高炽想想,“臣肚子疼!”
就这时,一便衣锦衣卫从门外进来,站在朱允熥身后附耳轻声开口。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