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对方冥顽不灵、一心想和自己拼命,盘瓠终于不再忍耐。
咆哮一声“火力全开”,周身雷电环绕劈啪作响。
手持犬牙大刀一路“披荆斩棘”朝着大萨满杀去。
想要打断“自然之怒”这种“禁术”,只有两种方法。
一是等着施术者油尽灯枯,自己干瘪而死;
二是趁着自然之怒没彻底成长起来之前,杀死施术者。
当然,犬封老祖也可以选择无视族人的死活自己逃走。
以他的实力完全做得到,而且不会付出多少代价。
但他不能这么做:倒不是心疼子民,而是周边的人都死光了,就没人恭维、没人奉承自己。
即便将来取代了至人,也是光杆司令。
那样的话岂不犹如“锦衣夜行”一般,少了很多“装逼”的快感!?
眼见着盘瓠朝自己冲来,大萨满当然知道他的目的。
毫不犹豫的用手重重拍在石刀上,让它刺入得更深、血流得更快。
“伟大的自然之灵,邪恶正试图阻止您净化这片土地。”
“施展您的伟力吧,让肮脏的灵魂得以救赎!”
更多心头血的灌溉下,“法杖”再次飞速增长。
不但如同苍天大树一般枝叶茂盛,就连树顶端都长出一颗仿佛剥去了表皮、血淋淋的羊头。
羊头大声尖叫,数不清的根须立即破土而出,扭曲着彼此缠绕。
眨眼之间就形成了一个高大的“树人”。
树人的躯干上,同样长着一张狰狞的羊脸。
盘瓠见此冷哼一声:“自然行走者?!”
“这种东西对付别人还行,老祖我可不怕!”..
言毕犬牙大刀飞速轮转,如同破碎机一般将树人缠向自己的藤蔓触手尽数绞碎。
“自然行走者”似乎是一个有魂魄的生灵,受到重创之后居然发出尖锐的惨叫声。
不只是它,同时惨叫的还有羊头法杖形成的大树。
而且“大树”看到越来越近的盘瓠,血淋淋的脸上居然露出惧意。
并开始急速缩小身体,似乎想重新钻回大地里。
盘瓠见此不免哈哈狂笑。
“这就是你们大萨满拼命的法术么?!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自然之灵都在老祖我面前退却,本座终将取代至人,成为这片大地的新主人!!”
盘瓠一边陷入自己的“意yín ”,一边迈开大步走向大萨满。
“如今你已经山穷水尽,别说本老祖不给你机会:还是那句话,投靠我!投靠我你依旧是犬封的首席大萨满。”
“本老祖一人之下,万万生灵之上。”
“除去我犬封国土外,你和你的部族可以任选一片大地繁衍生息。”
“否则......呵呵!”
看着苦战的族人和退缩的自然之灵,大萨满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难道这就是今天的最终结果了么?!
难道至人一脉终归只会记住我族今日的惨烈,而没有半分功勋么?!
想到伤心处,大萨满泪流满面。
“伟大的先祖啊,难道您真的放弃自己的后人了么?!!”
他口中的先祖,显然不是依旧和无面战斗的巨人虚影,而是夸父族的第一老祖。
只在传说中才存在的第一老祖。
就在大萨满彻底绝望的时候,一声长长的叹息从不远处传来。
随后一个佝偻、卑微的身影缓缓从拐角处走出,身旁跟着一只眼中满是灵性的黄鼠狼。
这道身影虽然看起来毫不起眼,就像一个已经被生活重担压弯的老农。
但是他出现的一瞬间,风都停了。
身影每迈出一步,大地都似乎在颤抖,就像小小的身躯里,住着一位身比天高的巨人。
不是“就像”,而是他本来就是巨人——鸿蒙狂暴者,鬼佬。
那个以整座两届山山脉为武器的鬼佬!
见到鬼佬出现,原本因为极度痛苦而疯癫的巨人虚影居然冷静下来,并恭敬的跪在了地上。
鬼佛无面也趁机停手,警惕的盯着这个佝偻的老者。
大萨满虽然不认识鬼佬,但那种血脉里的感觉告诉他: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先祖,第一代先祖!
“您......您......”
鬼佬再次叹息:“没错,是我。”
随后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盘瓠,犬封老祖立即凝神戒备。
同时谨慎的开口说道。
“不可能,你怎么还活着?!”
“当年不是被‘兵主(注1)’亲手镇压了么?!”
鬼佬并没理会盘瓠,只是缓步走到巨人虚影身前。
“孩子,我知道你特痛苦。”
“睡吧,继续去睡吧。不久的将来,我们一族将会彻底自由。”
言毕就像慈父一般,伸出干枯的大手轻轻抚摸巨人的头顶。
巨人脸上露出舒服的神情,就像被自己父亲宠爱的孩子。
随后一点点的隐没、消失,再次陷入无尽的沉眠。
只等着自己老祖口中说的自由......
注1:兵主蚩尤,与轩辕皇帝、炎帝并称为华夏三祖。
蚩尤主兵事、杀伐、征讨,所以称为兵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