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有爱了。
他们之间没有君臣之别,完全就像是普通的一家人。
“好!我明白了。”
“时候不早了,咱们过去找梦辰和星辰,我还要叮嘱她们几句。”孟晨曦起身,牵着安宁往外走。
嘎吱——
“呃?大哥,我们刚到,我们真的刚到。”拉开门,沈梦辰和沈星辰就差点跌了进来,她们站稳后,立刻澄清,“我们没有偷听,也没有偷看,真的刚到,正想敲门,你就拉开门了。瞧,我们还差点摔跤了,如果我们早来了,那一定听着你要出来,我们就躲起来。”
孟晨曦宠溺的看着她们,“我都没有说什么,你们干嘛此地无银三百两?”
“啊?”两人面面相觑,愣了一下后,更着急了,“大哥,我们不是,真的不是……”
“好啦!梦辰,星辰,你大哥是故意逗你们的,别理他。”安宁看不下去了,连忙安抚她们,还扭头白了孟晨曦一眼,“你这个大哥也真是失职,哪有这样子的?瞧把梦辰和星辰急得?”
“小嫂子,你对我们太好了,我们好爱你。”沈梦辰和沈星辰立刻抱紧了安宁。
她们发现了,安宁就是大哥的软肋。
以后,她们可要好好的利用这一点。
包管治服大哥。
孟晨曦看着安宁,摇头,“你会把她们宠坏了,哪天被她们卖了,你就知道自己错了。”
“大哥,你怎么这么说自己的亲妹妹?我真的太伤心了。”沈梦辰趴在安宁肩膀上,“小嫂子,我大哥太坏了,以后,你可得为我和星辰撑腰。”
“好!有我在,他不敢欺负你们。”安宁的英雄主义作祟,立刻点头。
孟晨曦摇头,同情的看着安宁,“有你后悔的。”
“我保证不会后悔。”
“我拭目以待。”
这两个鬼灵精,有安宁头痛的一天。
“小嫂子,时侯不早了,马车已备好,我们走吧。”
“等一下。”孟晨曦喊住了沈梦辰和沈星辰,一脸严肃的交待,“安家的老夫人也会进宫,你们记住了,一定要寸步不离安宁。”
沈梦辰和沈星辰瞬间就一脸严肃,重重的点头,“我们知道了,大哥,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把小嫂子安全的带回来。”
“嗯,我相信你们。”
孟晨曦想了一下,又交待,“我要出去几天,这几天,你们就在别院陪安宁,别到处乱跑了。”
“好!”
“去吧!小心一点。”
“知道了。”
孟晨曦亲自送她们上马车,随即就跳上另一辆马车,“泰森,咱们也出发。”
“是,爷。”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在大街上分道而行。
皇宫里。
果然如孟晨曦所料,安宁她们到了凤祥宫时,安老夫人和安意已坐在那里陪着皇后话家常,见她进来,也并无意外,只是看到她身旁的沈梦辰和沈星辰时,脸上快带的掠过一丝不悦。
“皇嫂。”沈梦辰和沈星辰进了殿就和皇后打招呼。
安心笑着朝她们招手,“梦辰,星辰,你们两个这些天躲哪去了?让你们皇兄急坏了。”
“皇嫂,我们哪也没去,一直在家中,只是他们没找着。呵呵。”两人说着,低笑了起来。
安心笑着摇头,“你们啊,就是调皮。”说着,目光看向安宁。
安宁朝她福了福身子,“民女安宁见过皇后娘娘。”
“安……”安心正欲招呼她去,安老夫人身旁的安意就大喝一声,“放肆!”几步走到安宁面前,随手就甩了她一巴掌,“好大的胆子,见到皇后娘娘,你居然不行跪礼。”
“安意,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沈梦辰立刻护短,恨恨的瞪着安意。
她大哥让她们保护小嫂子,可这刚到皇宫,小嫂子就被人打了一巴掌,这事她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安意轻蔑的瞥了安宁一眼,那天被安宁打了,她可一直没有忘记。她抬了抬下巴,看向安心,“她见到皇后还不行礼,难道我还不能替皇后娘娘教训她一下?”
啪……
沈星辰回了她一巴掌,“那我也皇后娘娘教训一下她没有规矩的堂妹。”
“你?”安意没有想到沈星辰敢在安心面前打她,立刻红着眼眶看向安心,“娘娘,她这可是在说咱们安家没有规矩,这样你也不管吗?”
安心看向安老夫人,只见她冷眼旁观,似乎想要借此试探她。
“意儿,星辰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你打错人了。”说着,她看向安宁,“皇上有令,安宁可以不行跪礼,所以,她并不是故意不跪的。”
安心抬出了皇帝,成功的堵住了安心的嘴。
“安意,快给安宁道歉,这次是你过分了。她就是不认咱们安家,她也是咱们安家的孩子,论起来她还是你堂姐,你这么动手,就是不对。”
安老夫人的态度,让在场的几人都意外了。
尤其是安意,她根本就无法接受。
安宁淡淡的扫了安意一眼,“道歉就不用了,反正星辰也替我讨回了公道。”
“你?”安意怒指着她。
沈梦辰睨了她一眼,“你如果不想少了一根手指头,我建议你别再指着我小嫂子。”
安意一怔,虽不情愿,便还是抽回了手。
“大家都坐吧,一家人好不容易坐在一起了,就好好的喝喝茶,聊聊天。”安心笑着担当和事佬,可偏有人不买账,沈梦辰斜了安意一眼,“沈家和安家可不是一家人。”
安心脸色微变。
沈梦辰立刻又道:“皇婶自然是沈家的人。”
这一下,换安老夫人和安意的脸色不好看了。安老夫人目光探究的打量着安心,难道这安心真的在背后做了什么有损安家的事?
也不对啊,据秋水回报,她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安宁垂首不言,端起茶来喝。
一时之间,大殿内一片寂静,偶尔只闻茶盏与碗盖轻轻相击的清脆声响……
安心见大殿上的气氛不好,便搭着春拂的手起身,移着莲步往下走,“走吧!外面天气好,御花园里的花开得正好,咱们出去走走,赏花去。”
“是,皇后娘娘。”
众人紧随而去。
安老夫人和安意各带了两个丫环,安宁这边就三个人,谁也没有带下人。
此时正值午时,春日的阳光照在身上,异常的暖和,空气中,花香四溢,行走了花园里,让人不禁就放轻松下来。
安宁走在后面,一边走,一边欣赏御花园的美景。
“前面就是凉亭了,咱们到那里休息一下。凉亭就建在湖边,坐在那里,还能喂喂锦鲤。”安心伸手指向前方。
安宁的目光往前看去,果然不远处的湖边有一个凉亭。
“一切听从皇后娘娘的安排。”安意甜甜的应了一句,扭头目光阴狠的扫了安宁一眼。安宁心中立刻拉响了警铃,板直着腰身,淡淡的与她对视。
或许是觉得没劲,安意很快就收回目光。
一行人行快就来到凉亭里,玉桌上早有宫女新沏了茶,还摆了几盘点头。
“大家都坐下吧。”
安心率先坐下,随即招呼大家坐了下来。
凉亭里,一阵茶盏与碗盖轻轻相击的清脆声。
“娘娘,英公公求见。”春拂从亭外进来。
安心扭头看去,果然看到英公公站在亭外,她连忙道:“让他进来吧,一定是皇上有什么旨意。”
“是,娘娘。”
春拂出去伸手做了个请势,“公公有请。”
英公公进了凉亭,行礼,“奴才参见皇后娘娘,见过三位郡主,安老夫人。”
“公公有礼了。”沈梦辰和沈星辰连忙抬手,扭头低头对安宁,道:“小嫂子,你忘记了自己是安宁郡主吗?”
安宁这才反应过来,面露赧色的道:“让公公见笑了。”
英公公一脸惶恐的道:“郡主可不能这么说,奴才可不敢。郡主是皇上亲封的,又是将来的摄政王府世子妃,这身分可不假的。”
若有所指的一句话,让安意和老老夫人气歪了嘴。
尤其是安意,更是气安宁高她一等。
明明就是下贱的村姑,偏偏被封了郡主,还封为皇商,最可恶的是她居然还抢了她暗恋多年的心上人,实在是可恨。
安宁微笑颔首。
英公公就看向皇后,道:“启禀皇后娘娘,皇上得知梦辰郡主和星辰郡主来了,让老奴来请两个郡主上一趟上书房。”
安心点头,移目看向沈梦辰和沈星辰。
“梦辰,星辰,你们皇兄定是挂记着你们的安危,你们就随英公公去一趟吧。”
沈梦辰和沈星辰有些为难,两人齐齐看向安宁。
安心立刻会意,笑道:“你们放心!安宁在我这里,一定会很安全,我一定还你们一个好端端的安宁。”
沈梦辰挠挠头,“皇嫂,我们当然放心。只是有些人,可不能不妨。”说完,她看向安意。
“你胡说什么呢?”
沈梦辰凉凉的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告诉你,如果你敢趁我们不在就欺负我小嫂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哼!”安意冷哼一声,扭头不看她。
沈星辰起身,眸光危险的睨向安意,“梦辰说的没有错,若是我们的小嫂子少了一根汗毛,我们就找你算账,我们拿摄政王府来发誓,一定说到做到。”
“你们?”安意嚯的站了起来,怒瞪着沈梦辰和沈星辰,“你们太过份了。”
“我们过份?”沈梦辰勾唇笑了一下,“如果不是给皇嫂面子,你现在已经被我们打了几巴掌了。我们是郡主,你只是一个世家小姐,你敢这么没上没下的对着我们大吼小叫。若是我们告诉皇兄,相信他会认为你藐视皇族。”
“你们?”安意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安老夫人拉住她,低斥:“意儿,休要胡闹。”说完,她又笑眯眯的看着沈梦辰和沈星辰,道:“两位郡主大人有大量,安意只是小孩子气,还望两位郡主不要怪责。”
“小孩子?”沈梦辰反问。
安老夫人悻悻的点头。
沈星辰一脸嫌弃的道:“小孩子也敢暗恋我大哥,这世风日下,还真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太让人不敢相信了。”
“可不是嘛。”
沈梦辰附合。
安意的脸,唰的一下黑如锅底。
英公公连忙道:“两位郡主请移步上书房,不要让皇上久等了。”
“走吧。咱们快去快回。”
“对!咱们要回来保护小嫂子。”
两人一边走,一边道,声音大到刚好可以让凉亭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安意气得面目狰狞,看向安宁的目光,似乎恨不得一口就吃了她。
“安宁,你一定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一口咬定。
安宁白了她一眼,连话都不想跟她说,任由她像一只疯狗似的乱吠。
“安宁,咱们一起喂锦鲤吧?”安心起身,端起面前的点心,垂眸看向安宁,“这湖里的锦鲤很多,只要你投食物下去,它们立刻就挤满湖面。”
安宁笑了笑,眼角余光瞥见安老夫人目露戾光。
“好啊。”她佯装不知,兴高采烈走过去,与安心一起站在凉亭栏杆前,捏碎了点心,撒向湖面。安心笑了笑,携过安宁的手,在她掌心写了几个字。
安宁一怔,全身绷得紧紧的。
安意嘴角蓄着冷笑,伸手用力将安宁推进湖中,安宁大吃一惊,惊慌中紧抓住安心的手,砰砰两声,水花在湖面绽开。
安老夫人傻眼了。
安意愣愣的看着在湖里扑嗵的两个人。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皇后也会掉了进去?
姜还是老的辣,安老夫人立刻回过神来,大喊:“来人啊,皇后落水了,皇后被安宁郡主给推进湖里了。快来人啊……”
安意回过神来,也跟着喊道:“来人啊,皇后娘娘落水了,皇后娘娘被安宁郡主推下水了……”
砰砰两声。
春拂和暗处的秋水前后跳进湖中,她们奋力游气扑嗵着沉下水的皇后和安宁,意外的是她们并没有去救安心,而是齐齐游向安宁。
秋水是识武之人,很快就游到了安宁身边,她拉着安宁奋力往下游。试图想要把安宁的脚缠在水草上,造成溺水身亡的假象。
安宁岂会如她的意,刚刚在水上扑嗵是假象,她深谙水性,在水里她就像是一尾鱼儿,秋水和春拂二人根本就抓不住她。
湖水动荡,秋水微起双眼,目露凶光。
没有时间了。
宫里的侍卫听到动静已经赶来了。
她没有想到安宁竟然会水性。
春拂惊慌的朝秋水看去,秋水指向不远处已经停止挣扎,正一点一点往下沉的安心。春拂会意,立刻游向安心,在宫中侍卫赶来时,她正好拖着安心往上游。
秋水见安宁已识破自己,便知更是不能留下她了。
她抽出飞镖。
咻的一下,飞镖如鱼儿般射向安宁。
当,飞镖被人用剑打偏,秋水定眼看去,只见沈梦辰和沈星辰已将安宁护住,而她已被大内侍卫团团围了起来。
凤祥宫。
沈守业匆匆赶来,看着大殿里黑压压跪着的人,怒吼:“你们都是死人吗?怎么连皇后和郡主都保护不了?如果皇后出了什么差驰,你们就全部陪葬。”
“皇上饶命啊。”大殿内宫女太监跪着磕头,苦苦哀求……
沈守业匆匆进了内殿,没有再看跪着的人一眼。
安老夫人和安意了跪在其中,可沈守业就是当没看见,拂袖离开。
后殿的太医见沈守业进来,连忙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太医,皇后的情况如何?”沈守业一脸铁青的问道。
太医低头不敢说话。
“说!死了吗?”沈守业喝道,外殿的人都感受到了他的那份怒气。
太医扑嗵一声跪了下去,“皇上,皇后娘娘落水后,受惊小产了。”
“你说什么?”沈守业怒不可遏,抽剑就冲出大殿,“今日当值陪在皇后身边的人是谁?”
英公公应道:“启禀皇上,今日老奴去请两位郡主后,凉亭里就只有安老夫人和安小姐,还有安宁郡主,另外这两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
他指着全身湿辘辘的秋水和春拂。
安意立刻磕头,求饶:“启禀皇上,臣女可以作证,当时是安宁推皇后下水的,结果她自己也被皇后拉下去了。”
安老夫人立刻附合:“回皇上的话,的确如此,老妇也可以作证。”
她真的吓坏了。
没有想到安心居然怀了身孕。
“皇兄,她们在撒谎。”沈梦辰和沈星辰从偏殿走了出来,“我们赶到时,这个奴才正扼制着皇嫂的脖子,而这个人则是用暗器射向安宁郡主。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赶到,她们就得逞了。”
这?
安老夫人和安意一脸惨白。
她们害怕秋水和春拂会把自己供了出来。
“都是死人吗?还不马上把她们带下去砍了。”沈守业大喝一声,大内侍卫立刻上前把秋水和春拂压制住,“是,皇上。”
说完,将她们拉了出来。
安老夫人和安意见状,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两人除去了,她们也可以少点后顾之忧了。
“把这两个人也关进天牢。”沈守业指着安老夫人和安意,“秋水和春拂都是皇后的陪嫁丫环,她们定也是受人指使才敢动手。”
话中之意已很清楚。
安老夫人一听,立刻求道:“请皇上明查,那两个奴才的所作所为真的跟我们和安公侯府没有关系。我们也不知她为什么对皇后和安宁郡主下毒手。”
安意也不停的求饶。
沈守业冷冷的扫了她们一眼,“这些话你还是留在受审时说吧。来人啊,拉下去。”
“是,皇上。”
又有侍卫进来,不由分说的拖着不停嚎叫的安老夫人和安意离开。
大殿内,寂静无声,谁都怕一不小心就被牵连受罪。
“英公公,凤祥殿的人,全部责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此话一出,满大殿的人磕头谢恩,“谢皇上不杀之恩。”
沈守业看向沈梦辰和沈星辰,问道:“安宁没事吧?”
两人摇摇头,“太医说了,喝了脏水,受了惊吓,并不生命之忧。皇兄,皇嫂没事吧?我们听说她……”
“没事!她还年轻,以后会有机会的。”沈守业的面上浮现疲惫之色,“待安宁醒后,你们就陪着她回别院休养吧。”
说罢,他转身进了内殿。
榻上,安心一脸苍白的躺着,一动不动。
沈守业坐了下来,“你们都退下吧,药煎好了就端进来。”
“是,皇上。”
沈守业伸手捋好她脸颊上的散发,执起安心的手,紧紧的握着,“安心,你怎么这么傻?你有了朕的孩子,你为什么还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他怀疑过安心,但当年也真的对安心动心过。
只是,这些年来,她没有初入宫时的天真和善良,他与她这渐渐疏远,在人前帝后情深,在人后相敬如宾,有时候夜深人静时,他也曾想过,待安家事败那一天,他该怎么处置安心?
从未想过,她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送了他这么多有利的证据。甚至连这些年来,安家让她做了什么,她都记载成册,亲自交到他的手中。
她是那么直白的坦诚自己曾犯过错误,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赦免她的爹娘和弟弟妹妹。
那一刻,沈守业竟觉得是她最美的时候。
“为了皇上,安心做这点又算得了什么?”不知何时,安心已醒了过来,她目光温柔中带着眷恋的看着沈守业,“皇上,臣妾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胡说!没有朕的允许,你能去哪里?就是阎王,他也不敢收你。”沈守业蹙眉呵斥。
安心望着他,甜甜的笑了。
“皇上,我好像看到了初认识的你。”
那时候的他们真的有过一段很美好的日子。只是,后来,不知是身分地位变了,还是心境也变了,他们越走越远……
“你也一样。现在的你,我也仿佛看到了初识的你。”沈守业握着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庞,深深的看着她,“安心,你好好的休养,将来给朕生六个孩儿。”
“皇上。”眸中迅速的蓄满水气,安心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沈守业温柔的拭去她的眼泪,“傻瓜!你是朕的皇后,这个永远都不会变。安老夫人和安意谋害朕未出世的孩子,这个账朕会跟她们算清楚。至于其他的,你不会多想,一切有我。”
“嗯,谢谢皇上。”安心重重点头,泪流满面。
她没有想到,最后的孤注一掷,她却赢回了她的一切。
……
三天后。
上书房,安老侯爷,安远,沈望,慕云墨,孟冬,孟晨曦齐聚一堂,可气氛却是异常的凝重。安老侯爷和安远看着主位上的沈守业,心中有诸多猜测。
三天前,皇后落水小产,他将安老夫人和安意收入天牢。期间不让任何人去看望,安府外,也有重军看守,他们连防备的准备都没有。
安远更是被弄得稀里糊涂。
他去宁河县亲自处置庄雨晗mǔ_zǐ 三人,谁知庄雨晗却被人在关键时刻救走。他寻人未果,只要先将金库里的金子运回栾城。
哪料想半路上就被孟晨曦带人给制服了?
他成了阶下囚,而金子自然也落入了国库之中。
现在他们父子俩被带到了这个地方,他们便隐隐明白,沈守业和孟晨曦这些人一定是早就知道了他们背后做的事情,最近对他们各种刺激,只怕也是有意逼他们露出马脚。
后知后觉中,如狐狸般的老侯爷想通了这一切。
他抬头看向沈守业,非常硬气的道:“皇上,既然那层纸已经捅破了,那就不再虚伪下去了。皇上若是有证据,那就将我们安家上上下下伏法,若是没有证据,那也请不要寒了天下人的心。只是,皇上再怎么不想认,也该明白,当今皇后出自安家,摄政王府的世子妃也是安家的人。”
“哦。”沈守业勾唇笑了一下,反问:“那依老侯爷的意思,如果朕要定罪,那就是关联九族,论起沈家与安家的关系,朕和一众皇亲也该论罪?”
“皇上既然都明白,何必再说呢。”
“呵呵!”沈守业冷笑了一下,“这大晋的天下姓沈,朕想要给你一个什么罪,哪需要那么多的理由?不过,朕不想被后世子孙定为昏君,所以,什么罪,什么证据,那是一定会罗列得清清楚楚的。”
说完,他看向孟晨曦。
孟晨曦点头,悄悄的出去了。不一会儿,他带着一个妇人进了上书房。
“罪妇庄雨晗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庄雨晗一脸憔悴,狼狈不堪的向沈守业行礼。安远听到她的声音后,如活见鬼一般的怪叫了一声。
“庄雨晗,你呈上来的东西,朕已经看过了。”
这时,安远已顾不上许多上,上前就狠狠的踢了庄雨晗一脚,“贱人,你到底瞒着我做了什么?你把什么东西呈上去了?”
庄雨晗倒在地上,嘴角流血,她抬头看向气急败坏的安远,勾唇笑了笑,“我只是把你们的死证给递了上去,反正都是死,我为什么不拉着你们一起死。安远,你做过的孽,也该是时候偿还了。”
每每想到惨死在自己面前的双胞胎儿子,庄雨晗就恨不得吃了安远。
虎毒尚不吃子,可他却亲手刃了自己的一双亲儿,这种人实在是连死都便宜他了。
那一刻,她才知道,安远从未相信过她,从休她出门,他就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重新迎她回侯府,一切都只是利用她的谎话。
“你?”
“我只是以牙还牙罢了。”庄雨晗笑了笑,“安远,你就是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居然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杀,你根本就不是人。”
“他们就是野种。”安远怒斥。
庄雨晗笑了一下,满脸讽刺的看向安远,“的确是野种,他们的确是你安远的野种。我怎么会这么傻,居然为了你这种男人而做了那么多的傻事?”
“你把话说清楚。”
砰,沈守业用力一拍桌面。
“这里是上书房,不是菜市场,安威国,安远,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们父子俩还不认罪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安威国绝口不认。
“如果我们也来做证呢?”
大殿后,皇甫逸和百里景焕走了进来,安威国看到他们后,脸上的血色迅速的一点一点褪去。他手指颤颤的指着他们俩,“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老侯爷,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为什么还这么问?”
“可是,当初是你们找上我的。”
“我们只是为了向娘亲人表现诚意,为了娘家人,当然义不容辞了。”皇甫逸轻蔑的看了安威国一眼,“老侯爷,你可真是老糊涂了,做事怎么也一急上来就细思了呢?”
当日,他和百里景焕听从孟晨曦的安排,对沈守业不同意求亲大发雷霆。
安威国听到消息,便找上他们,添油加醋的加深他们对沈守业的恨意,对大晋的不满。并与他们暗签了盟约,百里国和北燕国助他夺下皇位,他就给他们划分城池。
只是,他再聪明也没有想到,那两个口口声声撂下狠话的男子竟是装的,一切只是为了引他上钩。而他,很不幸,轻敌又加被逼到绝路,便一步一步的落入了他们的陷阱中。
“为什么?”沈守业问道。
他想不明白,安威国为什么要谋反?
事到如今,安威国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便仰头大笑,“哈哈哈……”他笑了很久,笑出了眼泪,许久才停下来,抬眼看向沈守业,“因为我要为我的女儿和外孙报仇。如果不是你和沈望,这个皇位迟早都是我外孙的。”
他的外孙?
众人疑惑。
安威国笑了一下,道:“前康王之妻其实是我的亲女儿,这么说,你们该明白了吧?”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如今,他败了,一逞口头之瘾,也是应该的。
“爹,你究竟有多少事情是瞒着我的?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儿子?”安远听后,也傻眼了,想不到他竟是为了这么一个理由。
安威国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你们谁也不能与鞠儿相比。”那是他最爱的女人为他生的女儿,任何一个儿女都是比不了的。
安威国坐在地上,似是沉醉在往事中,又似是为了说个痛快,一股脑的把所有的陈年往事都说了出来。上书房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
一个月后。
经查实,安老夫人和安意蓄意谋害皇后,扼杀了未出世的皇子,被论罪砍首。安老侯爷难忍丧妻之痛,在行刑的第二天就撒手西去。
安远为父守孝,在安家祖坟山被仇家砍杀。
一时之间,倍受荣宠的安公侯府,渐有凋零之势。
安府外室长子安乾,里里外外的打理,守住了安公侯府。
三个月后。
皇后安心被诊怀上龙子,沉寂的安公侯府又如同枯木逢春的复苏了。皇帝下旨,封安乾为安侯爷,顾氏带着安宁重回侯府,但她们只是走了过场就离开栾城。
经历了风风雨雨,顾氏更喜欢与世无争的田园生活。
……
中秋节。
牛角村到处一片喜气洋洋,村民们早在三天前就开始一起筹备孟晨曦与安宁的婚礼。他们的婚礼不同于常,不是在顾家举行,而是在书塾前的坪地里。
那里早已铺满红毯,喜堂也已布置妥善。
宾客人一排一排的坐着观礼,中间留了一条长长的走道,两道两旁摆满了花篮,各种鲜艳的花朵,香气扑鼻。
沈望和孟夏端坐在喜堂上,旁边坐着顾氏,顾氏身旁是一个空位置,那是他们留给安承的。愿他在天上,也与他们一起同喜,见证儿女们幸福的一刻。
沈望伸手过去,紧紧的握住了孟夏的手,两人都很激动。
眨眼间,他们就要为人公婆了。
红毯尽头,一对新人站在那里,紧张的等待着那人的到来。
严小茶和冯致远坐在席位上,两人目光都投放在安宁身上,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往事,两人的目光都渐渐悠远。
严小茶:“安宁姐总算等到了属于她的幸福。”
冯致远也道:“安宁,她就应该有这样的幸福。”
严小茶扭头看去,问道:“你没有失落?”
“没有!我衷心的祝福她。”冯致远扭头看向严小茶,弯唇笑了下。
“呵呵!”
两人相视一笑。
严小茶的目光绕过安宁,看向村口方向。那个人上哪里去了?这个时候了,难道他不该在这里帮忙吗?
冯致远看了严小茶一眼,微笑摇头。
爱情是一个好奇妙的东西,有些人很美好,就在你眼前,可是你就是不会对她有异样的感觉。想起有一次安宁问他:“小茶不错,你就不考虑一下?”
他当时回了她一句,“我也不错,你不也没有考虑过吗?”
打从那一次过后,安宁便再没提及这事。
他们旁边坐着两个地位不凡的客人,皇甫逸和百里景焕也来参加孟晨曦的婚礼。他们来了三天了,可沈梦辰和沈星辰就是避而不见,可把他们给急了。
沈望对他们也没有那脸色看,直接把他们当成了免费劳力,指挥着他们干这干那。不过,尽管如此,他们也不敢有任何怨言,谁让沈梦辰和沈星辰下了通碟。
若想订亲,必须先征得沈望和孟夏的首肯。
否则,没得谈。
“欸,你看到你家的星辰没有?”皇甫逸问道。
百里景焕摇摇头,“没看到,连你家的梦辰,我也没看到。”
他们不打不相识,如今已是一对好朋友。
严小茶在一旁听了,不由低头偷笑。他们在这里肯定是看到沈梦辰和沈星辰的,她们现在应该是在新房,一准是在给孟晨曦和安宁备大礼。
这份大礼一定惊喜!
“皇兄怎么还没有来?”孟晨曦有些不悦,吉时马上就到了,可说好来做证婚人的沈守业却一直没到。按说他昨天就该到了,可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人影。
红盖头下,安宁听着他的嘀咕,不由的翘起了嘴角。
“居然这点耐心都没有。”
她低头看着两人脚上的喜鞋,突然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来了,来了,皇上和皇后来了。”白虎运着轻功从村头回来,人还未到,声已致。
闻言,孟晨曦不由激动,握紧了安宁的手,“宁儿,皇兄和皇嫂一起来了,怪不得皇兄迟早了,原来是因为皇嫂也来了。”
路中还要照顾一个孕妇,的确是不能太急着赶路。
哒哒哒……
马啼声越近,众人的心就越是悬得高高的。在场的人,除了与沈家有关系的人,其他人都未曾真正见过圣颜。
此刻,他们激动万分。
听着马啼声就有一种想要下跪行礼的冲动。
坪地外,马车停了下来,英公公撂开车帘,“皇上,皇后,牛角村到了。”
“嗯。”沈守业小心翼翼的扶着身怀六甲的安心出来,他先跑了下来,然后当众把安心抱了下来,没有一点皇帝的架子,反而更像是一个爱妻子的普通男子。
“皇兄,皇嫂。”孟晨曦迎了上去。
“晨曦,恭喜啊!”
“谢皇兄,皇嫂。”
安心走到安宁面前,携过她的手,“安宁妹妹,恭喜你。”
“谢谢皇……谢谢心姐姐。”安宁适时的改口,安心听着却已是泪眼婆娑。
她们之间的心结,总算是打开了。
沈守业上前,揽紧了安心的肩膀,“该高兴,不要哭。”
“嗯。”安心重重点心。
所幸?她拥有了这么多。
她非常庆幸自己在最后关卡上,找回了遗失的良知。
“心姐姐,你怀了身孕,不要哭,对眼睛不好。”安宁在一旁叮嘱,虽是红盖头挡着,但她从安心的声音中就听出了她在哭。
“好!姐姐听妹妹的。”
“好啦!咱们有的是时间话家常,皇兄,你赶紧给我们做证婚人吧,吉时到了。”孟晨曦提醒。
沈守业笑着打趣,“咱们的新郎倌着急了,哈哈哈……”
他牵着安心的手往前走去。
这时,百姓们齐齐跪了下去,“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沈守业抬手,脸上洋溢着笑容:“大家平身吧。今日是我弟弟的大喜日子,大家都放开一点,不要拘束,开心一点。”
“谢皇上。”
百姓们激动不已,没有料想到皇帝竟这么和气。
“皇叔,皇婶。”
“心儿也来啦,快到一旁坐下。守业,你负责见证,现在吉时已到,你让人行礼吧。”沈望一边说,一边板直的腰身,一双眼睛紧紧的望向红毯那一端的一对新人。
沈守业点头。
“吉时已到!新人行礼!”
话落,鞭炮声响起。
孟晨曦牵着安宁朝喜堂这边徐徐走来。
孟夏看着如梦如幻的画面,不由的想起她和沈望当年的婚礼,也跟现在一样,古香古色中带着属于她们的梦幻因素。她没有想到,孟晨曦也会想到给安宁一个这样的婚礼。
或是感觉到了她的异样情绪,沈望扭头看去,见她感动得泫然欲泣,不由心中一软,万缕柔情涌上心头。他朝她眨眨眼,打趣,“马上要成为人家的婆婆了,认真一点。”
最后一句,他用唇语告诉她,“夏儿,我爱你!”
孟夏抽回手,用力掐了他一下,脸上的表情都是甜蜜万分的。
孟晨曦和安宁站在长辈面前,都不禁有些紧张。沈守业看了他们一眼,笑着喊道:“一拜天地!”
“二拜父母!”
“夫妻交拜!礼成!送入洞房。”
外围,鞭炮声又噼里啪啦的响起,同时,掌声如雷。
孟夏和顾氏忍不住的低头拭泪,一脸幸福的笑着,看着孩子走向他们的幸福。
孟晨曦拽着红绸布的一头,回首看向另一端的安宁,他弯唇,幸福的笑了。现在的他们,正紧握着幸福的两端,一步一步的走向属于他们的幸福。
幸福,我们来了!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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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亲亲:经过三天的努力,终于有了一个幸福的结局。
明天开始会更新番外第一部,番外一共准备了三部。
第一部是百里景焕的爹娘的故事(每天早上9点上传,有完整的30万存稿),第二部是沈梦辰和皇甫逸的【杠上太子爷】,第三部是沈星辰和百里景焕的【压倒世子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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