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现在不能离开那里,你现在冷静一下,你想想,那些人秦家村开铁矿,打铁器,他们的目的就是马司迢之心。且不说现在还不能确定那人是不是沈靳,就算不查沈靳了,那大晋的百姓不能不管吧?”
沈望松开他的手,走过去,按住他的肩膀。
“冷静一点。”
慕云墨点点头。
沈望挨着他坐了下来,“咱们不能自乱阵脚,现在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我们来办。东玉那边不管是东玉皇帝的想法,还是八贤王的主意,这仗怕是要打了,咱们现在需要做好一切准备。”
四年前,大晋朝那算是重伤。
内乱外患。
现在好不容易休养生息了四年,这才开始转好,眼看着又有一场硬仗要打。
“嗯,我明白。”
沈望起身就拿了一张平谷城的边防要哨图过来,摊开在桌面上,两人起身一起分析那些地方修改为宜,又该改在哪里设伏点?
两人在书房围着一张图纸,修修改改,圈圈划划又是一整天。
期间,孟夏提了饭菜给他们,并没有打扰他们谈事情。
“夫人,他们在里面说什么?怎么一天都不出门一步?”青杏好奇的问。
孟文听了,立刻竖着耳朵。
孟夏却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你们别好奇了,赶紧做你们的针线活吧。”
几人闻言,点头,把花厅餐桌上的东西收拾一下,然后,回房去赶针线活。王氏朝孟晨曦招招手,“晨曦,咱们也回房。”
“哦。”孟晨曦从孟父身上滑了下去,走到王氏身边,“祖母。”
“乖!”王氏点点头,扭头看着孟文夫妇,道:“大哥大嫂,我先带孩子下去梳洗。”
“好!你忙你的,我们再坐坐也回去。”孟大夫人浅笑颔首。
孟夏突然喊住了王氏,“娘,今晚让晨曦在我房里吧。”
王氏闻言,蹙眉看向孟夏,心里暗暗算了一下日子,神色立刻就凝重起来。这几天也该是毒发的日子了,她沉默的点头,牵着孟晨曦出去了。
孟父的目光紧随着王氏和孟晨曦,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孟文瞧着,疑惑的问道:“六弟,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一下子气氛就不对了?
秦美华和孟阳也是一头雾水,齐齐朝孟父望去。
孟父浅笑着,笑容有些苦涩,“没事!只是晨曦的身子有些不适,这几天要看顾着点。大哥,我的伤势也差不多养好了,再过十天,咱们就回平谷城吧。我们回去把事情处理好了,紧接着沈望这边就会下聘。到时一定有许多事情需要大哥和大嫂帮忙打理的。”
孟文夫妇听了,连连点头。
“好!我们本该帮忙的,六弟就不必如此客气了。”
“多谢大哥大嫂。”
“六弟,你这么说可就生分了,咱们可是亲兄弟。”孟文板起脸。
秦美华朝孟夏示了个眼色,姑嫂二人就端着已凉的茶盏,借故离开花厅。出了花厅,秦美华就把孟夏拉回房里,急急的问她,“夏儿,晨曦的病还没有办法吗?小五姑娘不是圣医的传人吗?她也不能治好?”
“大嫂,这事说来话长,真的说不清楚。现在方子有了,但还差两味重要的药材,我们已派人去采药了。应该不用再等太久了。”
孟夏说这话,也是没有底气。
她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取到北雪莲和西马丹,但是,她不会放弃,她一定会尽快得到那两样的东西。
不管要付多大的代价。
“那药是不是很贵重?如果有需要我和你大哥的,你可一定要说。”秦美华握紧了她的手,“三妹,这些年来,你一个人带着晨曦在外,我们一家人都很担心。现在好不容易相聚了,我们原来一样什么忙都帮不上。”
“大嫂,你别这么说。家人一直是我的坚持下去的力量。”孟夏说着,眼眶泛红。
秦美华倏地笑了,“咱们都别这样,大嫂相信,你的苦难都过去了,现在开始都是甜蜜的。”
“嗯。”
姑嫂二人坐了下来,又闲聊了好一会儿,直到王氏把孟晨曦送过来,她们才散了。
“晨曦,跟大舅母说晚安。”孟夏抱过孟晨曦,秦美华凑过去,小家伙就在她脸上吧唧了一下,“大舅母晚安。”
“小晨曦晚安。”秦美华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王氏也笑着指指自己的脸颊,小家伙立刻笑着弯腰过去,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祖母晚安。”
“乖乖听娘的话。”
“嗯,我会的。祖母放心!晨曦现在已经不小了,不会惹娘不高兴的,等我长大了,我还会保护娘亲。”孟晨曦乖乖的点头。
王氏闻言,眼泪就要溢出来,连忙点头,转身就匆匆离开。
孟晨曦看着,疑惑的问孟夏,“娘,祖母这是怎么了?她怎么好像要哭了?”
孟夏笑着揉揉他的脑袋,“因为祖母知道你这几天又要受苦了,所以,她心疼你。”说着,她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晨曦,咱们不怕的,对不对?”
“对,我不怕!”孟晨曦笑了,搂紧了她的脖子,“娘,我一点都不怕!因为我有这么多人关心我,这么多人给我力量。”
“如果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呢?”孟夏也不知自己怎么会问出这么一句。
孟晨曦愣了一下,然后,应道:“那我也不怕!因为我心里知道大家都关心我,娘亲,你曾说过,喜欢的人,他们就会永远都在心里。”
“嗯,对!”孟夏抱紧了他,“晨曦真乖!真棒!”
房门外,王氏和秦美华听着里面mǔ_zǐ 二人的对话,早已泪水涟涟。
秦美华挽着王氏的手臂,道:“娘,我陪你回房坐一会吧?三妹的喜服我也帮着一起绣。”
“好!”
婆媳二人相伴回到房里,分了针就开始绣喜服上的金凤凰。
缝制喜服讲究只用一根线,他们那里有一个成文的风俗,缝喜服时,一线到底意喻着新婚夫妇白头偕老,如果中间断了线,那是一种不吉祥的。
整件喜服都需要重新缝过。
“美华啊,以后别再傻傻的想着给自己的夫君纳妾,这男人啊,没几个愿意只守在一个女儿身边的。娘也不是夸自己的儿子好,是不是这样子,你也看得见。阳儿憨厚本份,他不会因为没有孩子就与你没了感情,爹娘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一直把你把自家闺女疼着,所以,更不可能答应纳妾这事。你别再动这心思了,明天我让小五给你和阳儿切个脉,咱们尽人事,听天命。有孩子那是咱们的福气,没有孩子,咱们也不能把好日子过没了。再说了,将来还有孟冬的孩子,实在不行,你们不也可以收养孩子吗?”
王氏一边绣,一边聊起这事。
这事一直压在她的心里,她想着还是表明立场,省得孩子们以为他们二老心里一直想着孩子的事情。
闻言,秦美华的眼睛就泛红,她放下手里的针线,抽出手绢轻拭眼角,“娘,谢谢你!我答应过孟阳了,以后,我再也不闹了。”
“嗯,这样才对。”王氏欣慰的点点头,“俗话说,家和万事兴,爹娘只希望你们幸福。”
“娘,我明白了。”
秦美华偏过头,轻轻拭去眼泪。
王氏轻叹了一口气,“知道了,就别哭了。你要是从我房里红着眼睛出去,我担心阳儿会以为我这个做婆婆的欺负他的媳妇儿了。你可不能让我做一个恶婆婆。”
“噗……”秦美华噗嗤一声笑了,她没有想到王氏还能这么幽默,“娘,我不哭了,你才没有欺负我,我只是感动了。”
“感动了就笑吧,笑着好看。”王氏也抿着唇笑了笑,“你笑着出去,那小子一定就把心中大石放下了。我跟你说啊,人家小五说了,人只要心放宽,开心一点,这女人啊都可以不显老。”
“那娘多笑笑,这样我爹就有福了。”
“你这孩子,我说你呢,你怎么就绕到我身上来了?”王氏嗔了她一眼,“娘老了,黄脸婆一个,再也年轻不回去了。”
“哪有?”秦美华上下打量了她一圈,笑道:“娘可不老,若是咱们一起上街,别人一定会问我,你姐多大了?”
“哈哈哈……”王氏被她逗笑了,“你这孩子,真是的。”
“娘,真的。你一定不知道,你现在笑起来有多好看。”秦美华也笑了。
“你们娘俩在说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孟阳扶着孟父回来,看着房里开心的婆媳二人,他们爷俩也露出了笑容。
普通人家里最难办的婆媳关系,他们家却没有这回事。
他们家的婆媳二人相处得就像是母女一般。
秦美华笑着起来,上前和孟阳一左一右的扶着孟父,王氏则连忙去铺床。
“爹,我和我娘也没聊什么,只是说我娘看起来年轻,就像是我姐一样。”秦美华说着,孟父的目光就投入正在铺床的王氏,嘴角溢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你们娘啊,跟着我辛苦了大半辈子,以后,你们可要好好的孝顺她。”
“嗯,知道了,爹。”孟阳夫妇二人忙点头,“我们会孝顺爹娘的。”
不一会儿,王氏就铺好了床,在孟阳夫妇扶着孟父躺下的时候,她拿了一个大迎枕塞在他的身后,让他靠着更舒服一点。
她转身看着孟阳夫妇,“你们也回房去吧。”
“是。那爹娘也早点歇着。”
“嗯,回吧。”
王氏送他们出去,站在房门口又叮嘱了他们几句,这才返回房里。
孟父倚靠在床上,温柔的看着她走进来,王氏不由的脸一红,嗔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说着,就要去净房打水来给他擦身,洗脚。
“佩兰,这么多年了,我总感觉你一直没变。”
呃?
王氏的脚步顿住,脸上火烧火燎起来,她扭头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越老越大胆了?”
“在你眼里,我就成了一个老头了吗?”孟父的语气有些哀怨。
王氏只觉满脑黑线,这老头子今晚是怎么了?说话都不知害羞,她跺跺脚,不理他,红着脸去打了热水出来,拧了棉布过去帮他擦脸,细细的一根一根手指的帮他擦干净。
孟父的目光一直停在她的脸上,越来越温柔。房里的空气像是打开了两坛陈年老窖,整个房里都弥漫着醉人的气息。
王氏有种越来越觉得空气薄稀的感觉,她恶狠狠的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孟父瞧见,不由的笑了。
“武哥,你今晚是怎么一回事?”王氏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心想,不会是发烧了吧?
孟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弯唇笑了笑,道:“你是想看看我是不是发烧了?佩兰,你真傻。大半辈子都过去了,你还是这样。”
“我傻?”
他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傻,如果不傻怎么会陪着我在外面漂泊了这么多年?吃那么多的若?”
“我不傻,你傻!”王氏把棉布放在盆里,握紧了他的手,“武哥,你一个没有吃过苦的公子哥为了我甘愿在外面从头来过,甘愿吃苦受累去过那种苦日子,所以,你傻!”
忆起年少往事,忆起这些年一路走来的日子,孟父嘴角溢出了笑容,“佩兰,我们都不傻!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一次,我们一定还会做同样的选择。至少我会,你呢?”
“傻瓜!我一定会的。”王氏笑嗔了他一眼。
夫妇二人相视而笑,眸中尽是柔情。
那边,孟夏把孟晨曦哄睡了,见沈望还没有回房,便去厨房他们做点心。
“夫人。”流光迎面走来,在院子里拦下了她。
“流光,有什么新消息吗?”
“夫人,八贤王来信。”流光把手中的小竹筒交给她,“这是急信,不知他说了些什么,夫人快看看吧。”
孟夏点头,就站在走廊下,就着走廊上的宫灯看着里面的内容。
“他要我半个月之内把平谷城的边防要哨图给他。”
果然又是为了这件事。
他这么急是为了什么?
“夫人,你要把东西给他吗?”流光忧心忡忡的问道。
“给!”
“夫人,流田和流青那边都有消息回来,咱们的人已经到了雪山,也找到了北雪莲,只是那北雪莲还没有开花,听说是近期就会开花了。”
流光说这话时,整个人都是激动的。
他们知道,取回北雪莲就代表孟晨曦体内的毒很快能解了。
只要能在一年的最后期限之内把毒给解了,他们就可以真的松一口气了。
“真的?”
“嗯,真的。”
“让他们一定要寸步不离的守着,这北雪莲还有其他人惦记着,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孟夏叮嘱了几句,“流光,你去回信给流田,另外告诉洪兴,十天后,我要去平谷城,平常事务让他代我处理。”
“是,夫人。”
流光拱手离开。
孟夏站在原地,想到北雪莲的情况就忍不住的咧嘴笑了。她步伐轻松的去厨房做点心,不一会儿就做了几盘点心端去书房。
“你们在商量什么事呢?这一整天都过去了,你们也不出去透透气?”
孟夏把食盒里的点心端了出来,摆在桌上。
“我们在修改平谷城的边防要哨图,你要不要来看看,提点意见?”沈望拉过她,孟夏却是摇摇头,“这个我不懂,还是你们商量吧。另外,我刚收八贤王的信,他要我半个月内给他图,你们能弄好吗?”
“半个月?”
慕云墨皱了皱眉头,“看来,他是迫不及待要露出狐狸尾巴了吗?”
“你怎么这么说?查到证据了?”孟夏看着有些气愤的慕云墨,一般很少有事情能让慕云墨这个样子,这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沈望看着桌上还热的点心,轻道:“云墨,快吃点吧。今天晚上咱们把这图改好了,明天给守业过目后,我就得派人去重新布置。”
慕云墨点点头。
孟夏看着他们俩,沈望见她一脸疑惑,便道:“我们派去乐亭证实沈勒身份的其中一位叫老马的死了。云烟传了消息回来,八贤王在秦家村开铁矿,打制兵器。”
“秦家村?”
孟夏惊讶极了。
那个地主有铁矿?
八贤王以前从未提及,怎么突然就去那里开铁矿打制兵器呢?要知道,探测出是不是有矿,这也是需要时间的,难道他早就知道了?
“夏儿,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就在想他怎么那么突然就那里开铁矿。”
慕云墨咽下口中的点心,又喝了口茶,这才开口,道:“他根本是早就知道那里有铁矿了,不然,你以为这么容易就能发现一个地方有没有铁矿?若是秦家村的人知道自己的山里有铁矿,他们会搬走?搞不好这个老狐狸早就在谋划这件事情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孟夏觉得有些事情,现在可以看得越来越清楚了,四年前发生了事情,似乎也开始可以串联起来了。
“你们吃吧。我先回房。”
孟夏的脑子里很乱,她觉得事情渐渐清晰了,可转念一想,如果四年前八贤王就打着开矿的主意,那什么要等到这个时候才行动呢?
这么一想,她又打翻了刚刚的想法。
这事还是串不起来。
孟夏回房写了一封长信,然后去找了海棠,让她回沧城去找洪兴。她觉得有些事情,该告诉洪兴了。只是她不知这是真的,还是自己的猜测。
毕竟人有相象。
“夫人,你让我明天一早就回沧城?”
海棠惊讶,她这才来没几天呢,怎么又要她离开?
心里有些不愿意。
“对,海棠,你回去后就把这封信给洪兴,这事很急,你必须走一趟。”孟夏颔首。
海棠见孟夏一脸严肃,连忙把信收下,“夫人,我明天一早就赶回去沧城。”
孟夏拍拍她的肩膀,轻道:“你不用再回来栾城了,我十天后就要回平谷城,你在那里帮着洪兴处理门中的事务。”
“夫人,我也一起去平谷城。”
“海棠,你要知道,我的安排不会没有道理。我不是不喜欢你在我身边,如果可以,我多希望你们四人都一直陪在我身边。只是,这次事情,不仅是你,就青梅她们,我也有事要交给她们去办。”
孟夏已经嗅到暴风雨来临的味道。
也许,这一次,她就能把四年前的事情调查清楚。
是恩是仇,她一定要弄清楚了。
海棠郑重的点头,“夫人放心!海棠明白了。”
“嗯,你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是,夫人。”海棠想到明天又要分别,眼眶有些泛红,“夫人,你也早点睡。”
“好!”孟夏出了房门,海棠站在门前,依依不舍的送她回房。
翌日一早,海棠带着信离开。
吃早饭时,小五望着紧闭的书房门,压低声音问一旁的孟夏,“孟姐姐,他们还在书房里吗?他们就一宿没睡,到现在还在忙?”
孟夏看着小五,忽地笑了,“小五,你这是在关心慕云墨?要不,你和我一起去书房看看?”
“我才没有!我只是瞧着他们这样,我担心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小五立刻否决,不愿承认自己心里关心慕云墨。
她昨晚一夜未睡安稳,一直在听着隔壁房里的动静。她在想,这么晚了都没有回房,慕云墨应该就会在别院住一夜了。
不过,她昨晚好像并没有听到隔壁有什么动静?
“好吧!你没有。”
两人正说着,就看到书房门打开,慕云墨顶着一张憔悴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看到院子里的孟夏和小五时,怔了一下,随即就冲着孟夏,道:“孟夏,叡安他上早朝去了。现在我也先出去一趟,你能不能找个人送我一下?”
说着,他打了哈欠。
孟夏推了一下小五,笑道:“小五正好要上街买点东西,昨天还说要去看看你娘,要不,你就和她一起吧?”
“孟姐姐,我又没有……”小五说着,孟夏朝她猛眨眼,压低了声音,道:“你瞧瞧他那风一吹就倒的样子,你在身边,我放心一点。小五,我告诉你,他手上拿着的东西很重要,所以,你在一旁,我就安心!”
“那是什么?”
“他们从昨天到现在就是弄那东西,你就帮姐姐一个忙。”
小五点点头,朝慕云墨走过去,“走吧!我顺路送你一程。”
慕云墨听了,轻轻点头。
小五不由蹙了蹙眉头,觉得今天的他与往日的不太一样,没有他之前的贫劲,现在这么认真的他,还真让她有点不适应。
两人上了马车,小五见他一直攥紧了手中的东西,如泼墨般的眉头一直拧着不松,忍了好久,终是开口打破沉默,问道:“你在忙些什么?”
“这个不便告诉你。”
“你?”小五本想呛他几句的,可看他的眼眶有着浓重的乌青,又有点于心不忍。“你就靠着眯一会吧,到了我就告诉你。”
“送我去皇宫。”
慕云墨往后一靠,缓缓闭上眼睛。
小五无奈的摇摇头,取出一块檀香点燃丢进小几子上面的香炉里,不一会儿,马车里就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馨香味。
这檀香可以安神。
小五听着慕云墨平稳的呼吸声,心知他已经睡着了。
她低低的嘟喃了一句,“简直就是不要命了,你以为你的身体熬得起啊?疯子一个。”她从一旁角落里取过一件灰色披风,小心翼翼的披在他身上。
小五双手托着下巴,一路盯着他到皇宫门口。
驭……
“小五姑娘,慕公子,到了。”马夫是沈望的人,听说来皇宫,他便轻门熟路的赶来。
小五伸手摇了一下慕云墨,轻道:“慕云墨,到了。”
“哦,好。”慕云墨是一摇就醒,那样子很是惊醒,小五轻瞥了一眼他手中的东西,心想这东西应该是非常非常重要吧。
慕云墨坐在马车里醒了一下神,然后,对小五,道:“小五,麻烦你跟我娘说一声,我要出远门一趟。她的风湿还没有好全,这些日子你就帮我多给她针炙。另外,小五你回去后让朱雀和青龙把侠义门的各执事都联系好,我要去总部与他们商量要事。”
“他们怎么可以相信我?”小五蹙了蹙眉头,“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你怎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他们一定会相信你。至于别的,我现在真的不便跟你说,总之,我在栾城的日子里,你帮我照顾一下我娘。”说着,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去了,你不担心我。”
“我才不会担心你,我……”
“不会担心就好,别太想我哈。”慕云墨说着,人已下了马车。
小五冲口而出,“我才不会想……”说了一半,她就打住,算了,这个时候,不是和他呛嘴的时候。她撂开车帘,探首看着慕云墨掏出令牌,进了皇宫大门。
突然,他扭头朝这里看来,小五想要放下车帘已是来不及,两人就这样遥遥相望了一会。小五似乎看到他咧嘴笑了一下,然后,他就头也不回的进去了。
轻轻放下车帘,小五坐稳了身子,“去慕王府。”
“是,姑娘。”
小五敲开慕王府大门,门房见是小五,连忙开门,连通报都免了,直接请她进去。
“小五姑娘,你来啦!快快请进!”
“陶叔,最近还好吗?”小五微笑着和门房打招呼。
“挺好的,还是老样子。”门房陶叔笑眯眯看着小五,不时的点头,“小五姑娘,你还是穿回女装好看,这样才像一个姑娘吗?以前,感觉就是一个毛小子。”
“呵呵!陶叔,我进去找王妃了。”小五听他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
陶叔见她这样才察觉自己说的话有些过了,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小五姑娘,你可别怪我这张嘴,我一下子没想太多,所以就有什么就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