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康白了我一眼,没理。我说:“自从你把我和方刚绑架开始算起,不到半年,我找你合作生意总有六七次,每次你的利润都不错,美元收得很爽吧,这点儿面子都不给?”
这话让登康哈哈大笑,他低头拍拍裤角上的泥土:“好吧,看在你最近跟我合作比较愉快的份上,反正也睡不着,就给你说说。”
我很高兴,连忙催他快讲。登康掸了掸烟灰说急什么,问我要从哪里开始讲。我想了想:“从小开始!”登康问是从他出生开始讲?我点了点头,登康似乎不太情愿,我说那就从你怎么走上修法这条路说起,这总行吧。
“我不是山打港的人。”登康说。我嘴里嚼着红毛丹,静静地听他讲自己的往事。
登康父亲是华人,早年间从海南跑到马来西亚从事木材生意,因投资失败,又辗转到沙捞越的城市泗务。在这里呆了几年,靠开橡胶园为生,后来又认识登康的母亲,一个马来西亚女人,就结了婚。
马来西亚无论从经济还是各方面都比泰国要差些,虽然旅游业和很多产业也很发达,但整体不行,贫富差距很大,富裕的都集中在那些较大城市,其他地区都比较穷,登康父亲定居的这个城市泗务还算好的。虽然他在当地有橡胶园,收入也不错,但仍然没法与国内相比。只因为登康的母亲不愿去中国,所以他父亲只好定居在这里。
登康的父亲很想念中国,马来西亚有三成的华人,所以登康从小就会中文,还学了很多中国的历史。在他二十四岁时,娶了邻镇的一名华人女子为妻,四个人共同打理橡胶园的生意,每天在园子里忙碌,日子过得还算充实。
他父亲性格比较温和,与世无争,和母亲感情也很好,至少在登康二十六岁的时候都是这样。登康生性幽默,所以他交了很多朋友。再加上年轻好玩,经常带上妻子和朋友出去吃喝玩乐,一玩就是整夜。他是家里的独子,所以父母也不管,任其潇洒。
不知道从哪天起,登康的父亲开始和以前不大一样了。他对母亲和家人变得冷淡,有时甚至还会呵斥母亲。这令登康感到不解,私下问母亲,她表示也不知道原因,也许是父亲太劳累所致。
那天,登康和父亲还有妻子照常在橡胶园忙碌,下午三点多钟,登康发现父亲悄悄从后门离开园子,他觉得奇怪,因为后门那条路的方向是树林,登康怕父亲遇到什么野兽,就在后面跟去寻找。
进了树林没多远,登康看到父亲竟然在树林中抱着一个女人,那女人看起来不到四十岁,正紧紧搂着父亲的脖子,两人窃窃私语。这事对登康打击很大,他不敢相信,老实巴交的父亲居然背着家人在外面搞外遇。
思来想去,登康还是决定悄悄找父亲谈谈,让他停止这种行为。父亲也没想到被儿子发现,就连连解释:“我也是一时糊涂!那女人是住在泗务的寡妇,经营一家橡胶鞋厂,有时会来园子里收购橡胶,就认识了。那个女人很痴情,非常爱我,就算知道我有老婆孩子,也要非我不嫁。”
登康对父亲说:“不管怎么样,从现在开始你要和那女人彻底分开,不能再见面,就算她要来收购商品也不行。如果你不好意思说,就让我来出面。”他父亲连忙表示自己能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