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康认真地说:”这可不行,降头师说的话必须要做到,你也不用急。反正我们也算半个朋友,我肯定不会看着你死就是了。”我恨得咬牙,暗想这家伙还挺有原则。分明是想长期控制我和方刚,却说得这么好听。
方刚帮我把报告的内容完善了一下,费用开列得很详细,其实除了登康的来回机票、食宿和广告费用,别的没什么,要是报名的善信比较多,光订金就能收回成本。估计陈大师就是习惯性地看看,并没认真。我把报告以电子邮件形式发给他的女助理之后,不到半个小时,助理小凡就给我回电话,说让我开始安排,暂时将日期定在十天后。先提供登康的证件信息,好替他订机票。
陈大师认识香港好几家大报纸的朋友,先在报纸上刊登广告,说鬼王派高徒阿赞登康莅临香港,于陈大师佛牌店坐镇七天法会,为善信改运驱邪。然后美瑛又要开始忙了,整天接电话登记信息,照样只接待有一定身份和地位的人,港澳台和内地不限。到了第十天,光陈大师的朋友就有近二十人报名,再加上往佛牌店打电话和上门商量的,总共五十几位,光订金就有三十多万港币。
登康从泰国飞到香港,当晚和陈大师等人共进晚餐。席间谈起阿赞巴登来,登康说:”那个家伙,只能算是鬼王的半个徒弟,水平很普通。当年在马来西亚,我一个人对抗两名降头师,把他们——”我立刻打断他的话,说今晚不谈阿赞巴登的事,还是说说明天法会的细节。陈大师虽然没和阿赞巴登过多接触,但觉得他人还不错,不像传说中的东南亚巫师那么可怕,所以印象还行。现在听到登康一个劲贬低他。表情露出几分不快。
方刚问:”不用提前设好法坛吗?”
”只要不是解降和落降,什么法坛和域耶都不用。”登康说。
美瑛问:”阿赞登康师父,听说您是菲律宾鬼王派的徒弟,鬼王就是最厉害的鬼吗?”
登康说鬼王二字只是个比喻。指控灵术高深,对阴灵的禁锢比其他法门更有效而已。
女助理小凡问:”那鬼王也会死吗?他是不是已经修炼成精了?”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登康说鬼王又不是真的鬼,也有生老病死。但有的黑法师父死后不愿投胎,还得在阴间继续修炼,那就会变成山精。
吃饭的时候,登康给美瑛等人讲了不少关于菲律宾鬼王的”事迹”,听得大家咋舌不已。鬼王是典型的六亲不认,给钱就落降,数年前曾经有人和鬼王的叔叔交恶,出了大概折合人民币两万元给鬼王,让他给自己的亲叔叔落降,鬼王照做了,结果叔叔全身被虫子吃光而惨死。从那以后,鬼王的亲戚们都和他疏远,他也立了规矩,凡是想在鬼王派修黑法的人,必须先给自己的亲人落降。
”那......那您也......”美瑛和小凡的脸色都变了,陈大师虽然没说话,却也神色有异,仔细倾听着。登康点点头,没继续说下去,这几个人虽然很想知道,但也没好意思问。
次日就是佛牌店法会的头一天,登康盘腿坐在店内,美瑛和另两名店员接待客人,我则和方刚在登康身边对客户进行指引。店外有不少人围观,还有报纸和电视台的记者来采访。几名客户平躺在店内的地上,我拿过一大块长条型白布,由登康手捏白布末端的两角,呼拉拉甩出去,整张白布刚好盖在一个人的身上,从头到脚,连头也给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