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刚又训了我半天,答应来南邦一趟,但要收路费和辛苦费共一万泰铢。沙瓦的妻子为难地表示身上只有六千多泰铢,方刚直接把电话挂了。我又打过去,说让他通融一下,回芭堤雅我请他吃大餐,他才勉强同意。
我悄悄给方刚发个短信,把刚才观察到的情况和他说了。快到晚上,方刚才姗姗来迟,看到沙瓦的模样,皱着眉问了他几个问题,如是否喜欢喝酒等。沙瓦的妻子端茶倒水,方刚看了看她,让她不要客气。当沙瓦妻子转身的时候,方刚忽然一把抓住她衣服下摆,撩到后胸的位置。她大惊,沙瓦的弟弟也站起来,怒目而视。可当他看到沙瓦妻子后腰处的身体时,顿时惊呆了。
沙瓦妻子的后背上全是一条条的紫痕,看上去像是用鞭子抽打出来。方刚笑道:”你经常挨沙瓦的打吧?”
沙瓦的妻子又羞又怒,说不出话来。沙瓦弟弟惊愕地问是怎么回事,躺在床上的沙瓦流着泪。我问她:”是不是你找人给沙瓦下的针降和虫降?”
”怎么可能?”她否认,”就算他经常打我,我也没那么多钱去请什么降头师吧,听说他们收费很高的。”沙瓦弟弟看了看我,轻轻点点头。既然问不出什么,我们也就没再继续。这时沙瓦又开始痛苦呻吟,伸手去挠伤口,他弟弟连忙阻止,但还是被挠破一个肿包,近百条小虫子爬出来,大约只有一公分长,像缝衣针那么细,颜色有黑有白,还有黑白相间的,看着浑身发麻。
沙瓦的妻子立刻吓得脸发白,跑出房间,回娘家去了。我们三人坐着商量,方刚表示,解虫降的话,阿赞巴登比较擅长,他们之间关系好,价钱也能压到最低,但怎么也得二三十万泰铢,这已经是全泰国解降头的最低价。
沙瓦的弟弟顿时傻了眼,说:”我表哥家里这么穷,别说二三十万泰铢,就连三万也很难啊!”这时,躺在床上的沙瓦发话了,说家里有一串多米尼加蓝珀项链,是他爷爷传下来的,当年他爷爷在印度任某邦主的泰语翻译,临回国的时候邦主所赠。已经传了三代,虽然家里很穷,但也没打算卖过。
这下就有了希望,沙瓦的弟弟知道表哥有这么一件宝贝,但没想到他居然能卖。不过一想也是,再不卖连命都保不住了。次日上午,方刚打电话帮他联系了一名在曼谷开二手珠宝店的古董商,以四十五万泰铢的价格收购下来。
等阿赞巴登来到南邦的时候,沙瓦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阿赞巴登取出域耶开始施法,十几分钟过去,沙瓦没有任何反应。阿赞巴登割破左手中指,将鲜血滴在域耶上,右手拿着一瓶酒精,喝了几口又吐回瓶中,然后慢慢将酒精浇在沙瓦的伤口中。
折腾了二十来分钟,阿赞巴登对方刚摇摇头,说:”这个虫降我没法解开。”我们几个人万没想到,连修鬼王派的阿赞巴登都解决不了。既然事没成,沙瓦只需付给他五万泰铢的辛劳费。
送阿赞巴登回去的路上,他对我和方刚说:”那个人的虫降,看上去似乎不像东南亚裔降头师做的,倒是很像苗族降头师的手法,你们还是去泰北或越北打听打听吧,那里居住着很多苗族人。”
和方刚回到沙瓦家,晚上吃饭时,方刚不停地打着电话,联系有没有哪位阿赞是苗裔,专门落很难解开的虫降。直到第二天上午,有人给他回短信,称泰北清莱有一位叫阿赞nangya?苗族人名音译,大概是这个读法?的苗族女阿赞,似乎是半年多前才从云南边境来到泰国,最擅长两种法术,一是加持和合锁心类的正阴牌,二是给人落降。
方刚倒没什么感觉,我却又起了疑,忽然想起之前在贵州毕节被那个婚介所的人贩子王宏骗到深山穷村,那里有个给全村人下了虫降的苗女。其中有个小孩的症状就和沙瓦之前的针降,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