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慢慢的抬起头,看着已然昏睡过去的江天晓,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他的目光在她的唇瓣上流连,下意识伸出去的手指,在唇瓣上轻轻摩挲,眼里压也压不住的深情,倾荡而出。
“若不是怕伤了你,你以为我会这么放过你吗?!”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再次响起,融进了幽幽的夜色之中。
秦思第二日一早便来探望江天晓,她在门口踟蹰了半晌,才推门进屋。她看着江天晓欲言又止,眼里歉意十足。
江天晓看着秦思笑了,说你我之间还用如此吗?!秦思也浅浅的笑了笑,但江天晓知道她心里的结并未解开。
不过现在,江天晓却不想让那个结解开。有所牵绊和愧疚也许才该是此时秦思最好的状态。否则江天晓怕她会想不开。
尽管,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话,江天晓说了又说,可她不知道秦思是否真的放下了某个不该有的念头。
她对秦思说,只要人活着总会找到方法和出路。咬牙坚持下去,死才是最没出息的。秦思垂着头,手放在小腹上,总是默默不语。
江天晓便陪着秦思开始了在妙招寺修行的日子,小心的关注着秦思的情绪。日子清淡,守卫和服侍他们的都是皇上的心腹,所有他们并没有收到什么恶奴的刁难。只是被软禁的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之前慕卿带来了消息说,稷王早就失踪了,据说从皇宫离开之后被再未回过稷王府。
皇上对此异常的恼怒和紧张,这妙招寺的戒备便比往常又严了许多。可是稷王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半点消息。就在江天晓的伤恢复的七七八八,终于不用老在床上挺尸,可以偶尔下来走动走动的时候,这平静的日子终于被打破了。
那日江天晓一睁开眼,就觉得莫名的心慌。她与慕卿已经有好几日未见了。这几日守卫却松懈了不少,只是依然无法从守卫口中探听到任何外面的消息。江天晓担心是不是外面出了什么事情。当那莫名的恐慌越来越强烈的时候,江天晓终于忍不住吩咐海棠去探探消息,尤其是慕卿的消息。
海棠起初不肯,犯起执拗的江天晓却难得的动了怒,拿出主子的架势撵了她出去。海棠像个小媳妇似的,委委屈屈的嘱咐了半天才动身离去。海棠她现在诚心拿江天晓当主子,事事都以她为先。
海棠离开之后,江天晓等了一会,就再也躺不住了,她试图自己起身,去找秦思,省的自己越发的胡思乱想。废了好大力气才出了屋门的江天晓,看了看空荡荡的院子,有些许诧异。
太过安静了,安静的没有人的气息。江天晓的武功被废,听觉也随之退化,可是她还是能明显的感觉到今日院子里不同于以往的安静气息。
江天晓的目光闪了闪,装作一无所觉继续往秦思的禅房而去。才走了两步,利刃破空之声传来。江天晓一早就在防备,此时便往旁边闪身。只是她如今武功已废,虽然早在提防,但还是被身后的刀砍伤了右臂,万幸她躲闪及时,避开了要害。
江天晓倒在地上,眼见着身后的黑衣人举刀又向自己砍来。江天晓按着右臂的伤口,目光闪了闪,一枚袖箭飞射而出,直中那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江天晓长长的舒了口气,那袖箭是慕卿给她让她保命用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袖箭上涂了麻药,能让人瞬时陷入麻痹的状态。因为江天晓不想杀人,所以慕卿专门让人帮她制作了这保命的武器。
可是江天晓不想杀人,人却想杀她。倒在地上的江天晓还没来得及调整姿势,另一个黑衣人便来替他的伙伴报仇了。
那人看到江天晓之前袖箭的威力,所以放缓了脚步从身后偷袭,待江天晓反映过来的时候,那人的剑锋距离江天晓的后心只有一指的距离。避无可避。
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阵风起,江天晓便离开了原地,她稳稳的靠在一个温暖的胸膛里。江天晓认得那淡淡的白檀香。
“你怎么总是不肯听话。”心疼责备的男声在江天晓的耳边响起。江天晓勾起了嘴角:“英雄救美,英雄救美的。我若不惹事,怎么能给你这英雄以用武之地呢。好了,别闹,赶紧带我去看看秦思怎么样了。”
慕卿无奈的看了眼怀中理直气壮,还一副自己无理取闹模样的江天晓。实在是心里有气,可见到她淌血的右臂,便什么气都没了。赶紧封住了右臂的穴道给江天晓止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