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儿看着江天晓哭花了的脸,心里很温暖,他这个便宜哥哥,虽然笨笨的,却是真心待他好。若儿不忍她太过伤心,忽嫌弃道:“哥哥,你的样子好丑啊。怎么和女孩子似的,哭成了这样。我现在挺好,不但百毒不侵,我的血还能解百毒。你就别再哭了。”
江天晓本来又心疼又愧疚的心情戛然而止,伸手用力掐着若儿的脸蛋怒道:“你个爱哭鬼还敢笑话我,咱俩谁才更像女孩子啊!”
江天晓手劲不小,若儿连连求饶。江天晓放开若儿,见他那呲牙咧嘴的模样笑了,她知道,这小家伙是故意逗自己开心。
从试毒,到百毒不侵,再到血能解百毒。江天晓知道若儿受了太多太多的苦,她爱怜的抚着若儿的头,忽道:“若儿,你的血能解百毒这事,万不可再对旁人讲。知道吗?”
若儿点了点头,忽然又道:“风哥哥也不能说吗?”
江天晓严肃的点了点头道:“对,谁都不能说。即使将来若儿娶了妻子,都不能说。”若儿的皇子身份已经注定了他此生无法太平,若是再让别人知晓他的血能解百毒,他更是会陷入无休止的麻烦当中。
夜渐渐的深了,江天晓看着怀中熟睡的若儿。心还在微微发疼,这么个小人,竟然受了那么多的苦楚。若不是他心性坚韧,怕是早就死在青堤的毒药之下,可也正因如此,他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
江天晓一想到这,就觉得自己当时给青堤的药下得轻了。夜更深了,江天晓也按耐不住困意,睡去。风轻轻吹动窗帘,室内呼吸清浅,一片安宁。
江天晓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也许是若儿的事给她的触动太大。她似乎看见了那宽大石床上蜷缩着的小小身体,看见了他皱着的眉,看见了他血肉模糊的模样。江天晓正在心疼。忽然画面一转。
似乎是在深夜里,入目却是一片火光,周围乱糟糟的,尖叫哭喊声此起彼伏,一群宫人打扮的人在四处逃散,一群黑衣人拿着长刀见人就坎。那些宫人哭喊着,却逃不开,因为他们是在一艘大船上,下面便是黑漆漆的水面。
她被人拉着狂奔。拉着她的是个瘦瘦高高的男子,华服广袖。下一秒她被那男子装进了木桶里。男子将她扔进了江里。被扔出去前,她听那男子说:“云起,你一定要活下去。”
江天晓努力的想要看清那男子的面容,却怎么都看不清。
下一刻,江天晓陡然觉得冷,她仿佛置身于黑漆漆的江面上,孤零零的飘着,她努力的呼喊,却无人回应。江水刺骨的冷,忽然一个浪打来,江天晓便沉入江底,冰冷的江水向着她四面八方的涌来。
江天晓陡然睁开了眼,梦里的一切,瞬间远去,再无痕迹。
江天晓皱着眉坐起了身,此时天才蒙蒙亮,她有些不解刚刚的梦境,甩了甩头,却见窗户竟然大开着,昨后半夜风雨交加,此时气温陡降了不少。
江天晓看着那窗,难怪她会做那样的梦,原来是被冻醒的,施施然的下床,关了窗户。江天晓回身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床榻,忽然惊觉异常。若儿呢?!
床头柱上扎着的一柄飞刀,给了江天晓答案。江天晓飞快的走过去取下飞刀,素色的薄绢翩然落下,上面只有六个字“三更凭佩换人”!
江天晓陡然想起那双寒潭般的眼睛,猛然反应过来,自己之所以被冻醒其实是因为他来过。他,就是那晚江天晓在天音阁看见的披着斗篷的男子,也是江天晓才穿来时在宫中见过的神秘人。就是那个李德福让她去投奔的神秘人。
那晚去天音阁盗取玉佩,虽是惊鸿一瞥,但江天晓已经认出了那人,怎么可能忘记,他那双寒潭般的眸子,就是她忘了,她的身体也忘不了那股子寒气。
可是江天晓却没去找他。她直觉不该去,那人看上去再精明不过,又与原主有着莫大的关联。她这个冒牌的小启子,分分钟就会被识破。
可是如今他抓了若儿,并以此为要挟,江天晓也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大不了就寄出失忆的杀手锏。反正身体是原主的,他应该不会要了她的脑袋。
江天晓从领口中掏出带在脖子上的玉佩,玉佩上温润的光缓缓流淌。江天晓轻轻的摩挲着那玉佩,一直未等到师傅的回信,可如今也顾不上许多,还是去救回若儿要紧。
江天晓摸着玉佩,忽然有些奇怪,那人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她怀中抱走若儿,为何不直接拿走玉佩。还要多此一举的留书要她拿玉佩去换人。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