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呢”天元瞪大了眼,愤怒的瞧着赵芸,“我家公子不仅棋艺超绝,品格也一流你一个小娃娃,懂什么是君子,什么是小人”
赵芸无辜的眨了眨眼,摊开双手,凉凉道:“是你家公子非要我说,我才开口的。”
“你这小姑娘端的可恶无缘无故的贬低我家公子不说,还如此凉薄”天元气得跳脚,刚才那姚公子狂傲得没边儿,这会儿遇到个小孩儿也蔫儿坏蔫儿坏的,今天难道是撞了太岁
赵芸微微抬头,一双清亮黝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好笑,“凉薄这位小哥哥,我今年才八岁,用这个词语形容我,是不是不太妥当”
天元一愣,等看到赵芸眼底的戏谑又有些抓狂。
“好了,天元。你也才八岁吗快成年的小子和小姑娘计较,不觉得很丢脸况且,她也说得对,背后说人是非,确实不是君子所为。”梅宥宁低低笑起来,言语中,倒是将那“八岁”和“小”字说得特别清楚。
赵芸挑挑眉,朝天元抬了抬下巴道:“你家公子都认为我说得对,你还有什么好生气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小哥哥你真该好好磨练下性子,日后千万不能如此毛毛躁躁了。不好。”说完,赵芸也不去瞧天元气得石化的样子,转头向梅宥宁行了一礼,“虽然刚才的背后议论让先生的君子风度稍微打了些折扣,但先生能不计较我的冒犯,可见胸襟宽广。赵芸佩服,之前有失礼之处,还请先生见谅。”
梅宥宁眉宇间的兴味越发的浓厚了,他翘着唇角,语气温和,“哪里,赵姑娘直言不讳,在下受教了。”
赵芸歪了歪头,这人不是真的胸襟宽广,就是太能演戏。她一个陌生小女孩儿如此调侃挤兑的话,都能微笑着接下,实在让人诧异。
不过,被这人拦下来,纯属意外,既然说开了,她也不欲再与人纠缠。她脸上挂上笑,直视梅宥宁的双眼道:“既如此,赵芸就不打扰先生了,告辞。”
引起了自己的兴趣,这样就想走了梅宥宁垂眼瞧向自己告辞的不到胸口的小姑娘,眼底飞快的滑过一些恶趣味的笑。他好整以暇的看着赵芸行了礼,看着她走到门口,才双手拢在袖子里,骤然出声道:“等等。”
“先生还有事”赵芸停住脚步,回头。
“丰乐县的县丞私下买卖女子和婴孩儿,虽然事情如今被查出来了,但罪魁祸首潜逃在外。如今城里许多父母,都不敢单独让孩子出门。在下瞧赵姑娘年纪幼小,却只身在外,实在不妥。在下反正无事,这就送小姑娘回去吧”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赵芸面色僵了一瞬,这个人不仅会演戏,脸皮还很厚。
梅宥宁走到赵芸身边,笑盈盈道:“外边很危险,我还是送赵小姑娘回去吧。不然,我不安心。”
“我说,不用。”赵芸仰头盯着梅宥宁的双眼,一字一句的强调道。
“小姑娘,不要逞强啊。”梅宥宁笑,抬手落到了赵芸的头顶上,亲昵的揉了揉。
赵芸彻底的僵在原地,半晌才挪动身体,将自己的脑袋解救出来,抬头用古怪的神色看他,“这位大叔,男女授受不亲。”
梅宥宁神色不变的收回手,挑眉,“大叔”
“难道是大爷”赵芸疑惑的抬眼,十分自然的反问。
“”梅宥宁终于有种搬起石头打了自己的脚的感觉。大爷,琢磨了下这两个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旁的天元好不容易解除石化,听到这话,又进入了莫名的狂躁状态。公子居然被称呼为大爷,大爷天元一面强忍笑意,一面用看天外之人的星星眼看赵芸,耳边是无限循环的大爷
“多谢大爷好心,不过我真的不用您送,这就告辞了。”赵芸朝梅宥宁行了一个礼,在他全身心的注视中,飞快的消失。
天元心有惴惴的探头瞧向梅宥宁,见他脸上笑意依旧,可明显僵硬。伺候了公子这么久,他知道公子此时的心情怕是不太好的
“那个,公子,我们该回棋楼了。”硬着头皮开口,天元回想伺候梅宥宁的这些年,今天绝对是惊喜最大的一天。
“终日打雁,今日却反被雁啄了啊。还是只雏鸟。”梅宥宁回过神,双手拢在身前,眼睛微微眯起,“赵芸,八岁。呵呵,来这里四五年的时间,终于找到个有趣的玩具。”
“公子,那小丫头就是嘴巴坏。”天元看梅宥宁的神色,头皮一紧,下意识的就为赵芸辩解了一句。
梅宥宁似笑非笑的回头,“她气了你一回,你倒还挺喜欢她。”
“那个,好男不跟女斗。她是女孩儿,又只有八岁”天元摸了摸后脑勺,嘿嘿一笑。
梅宥宁看他一眼,也不拆穿。天元跟在他身边快五年了,他还能看不出来他的小心思不过是怕他真的把那小姑娘怎么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