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跳上了车,刘汉东一踩油门,在狼牙们惊恐的目光下离开了这座破败的大院。
“我叫刘小飞。”少年向刘汉东伸出手。
“我刘汉东。”刘汉东和他握握手,赞了一句:“胆色不错。”
刘小飞不屑道:“一帮拿假枪的军迷,吓唬谁啊。”
刘汉东说:“此言差矣,你要知道玩气枪是违法的,他们能玩得这么猖獗说说明有恃无恐,你看他们哪个人的装备行头不得上万块,还有这车,好好的汉兰达涂成这个熊样,家里还是趁点糟钱的,这样的人,咱一般老百姓惹不起。”
刘小飞说:“不就是一帮富家公子哥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刘汉东说:“今天不是我在这,就算他们把你打死,最多也就判个缓刑什么的,你还别不信,当然了,你要是家里也有势力,那另说。”
少年不言语了,陷入深深思索中。
车到前面路口,刘小飞下了车,自己打车离去。
刘汉东驾车赶到欧洲花园工地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半,下车之前他给宋双发了条信息报平安,又给马凌打了个电话说工地上有事,可能晚点回去。
打完电话他才下了车,工地大门已经被一群人围的水泄不通,全是十七八岁吊儿郎当的少年,染着黄毛鼻子上串着铁环,穿的五颜六色,一个个正蹲在地上抽烟,路上停了十几辆运砂子水泥的卡车,前面几辆的车窗玻璃被砸,司机全都不知去向。
刘汉东径直走过去,那帮少年也没拦他,只是凶巴巴瞪着他,看样子他们的任务只是拦车,而不是拦人。
祁庆雨在工地坐镇指挥,安排了十几个工人拿着铁锨严阵以待,防范他们进来搞破坏,见刘汉东来了,他才松了一口气:“你可来了。”
“怎么回事?”刘汉东掏出烟来。
“刚丢下。”祁庆雨苦笑一下,还是接了烟点上,“不清楚哪一路的人马,大概是想把持工地建材供应,比如砂子水泥涂料这些技术含量低的,其实哪地方都一样,搞土方,拉砂子的都是黑社会,我以前经常和他们打交道,这回疏忽了,觉得有你老弟镇着不会出这档子事,没想到还是让人堵了大门。”
其实刘汉东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提前让人放风说欧洲花园是自己管的,没想到还是有不开眼的来闹事,看来有必要让他们见识一下自己的手段了。
和黑社会讲道理,是永远也讲不通的,他们唯一能懂的语言就是暴力,不过以刘汉东今时今日的江湖地位,不可能亲自打打杀杀,尤其对手是一帮从城乡结合部花一人二百块的价钱找来的小流氓的时候,他更不能出手了。
金樽倒是养了二十多个身强力壮的保安,不过一码归一码,那是葛天洪的人,而且人数太少,拉出来不够威风。
“报警了么?”刘汉东问。
“打过110了,这帮小孩没拿凶器,就这样堵着门,警察也不能时时刻刻保护着工地,绕一圈又走了。”祁庆雨很无奈,干工程总要面对各种各样复杂棘手的问题,他早就习惯了。
刘汉东想了想,决定动用另一股力量,那就是江北卓二哥,卓力是他认识的朋友里最有实力的一个,而且人很仗义,和这种朋友应该有来有往,加强联系,没事都要找点事套套近乎,何况如今是真有事需要帮忙。
他当即打电话给卓力:“二哥,我刘汉东,工地大门让人堵了,什么,明天调人过来,好,我等你喝酒。”
不论对刘汉东还是祁庆雨,这都不算一件大事,刘汉东没在工地久留,直接开着抢来的越野车回家,路过一条臭水沟,停下查看一番,将车头对准河沟,挂上前进档,松开刹车跳下来,站在一旁看着汽车驶入水沟,车头慢慢陷进淤泥,这才打了辆车回去。
刚到黄花小区,手机响了,是个陌生来电,对方自称是东门派出所的刑警,让他马上到所里来一趟。
刘汉东明知故问:“啥事?”
“你别装糊涂,你两小时前把人打伤了,脸上四个洞,人家报警了,你立刻给我过来,不要让我去请你!那样性质可就变了。”对方口气很硬。
刘汉东缓刑在身,在公安机关是挂了号的,联系电话都有存档,所以警察很快就找到他了,这不足为奇,奇的是冒充jūn_rén 还敢报警。
“行,你等着,我这就过去。”刘汉东从不在专政机关面前耍横,他知道那是人家的职责所在。
不过他又给徐功铁打了个电话:“徐主任,东门所传讯我,你陪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