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介绍,这牢房里的死囚因为没人照管,所以一得上瘟疫,便都死光了,如今都是用做隔离房,几乎整个县城感染的人都被关在了这里,不允许送食送水,只等死去后,便搬出尸体,去城外烧掉。
这些都是朝廷的命令,祝艺菲听的万分生气,连个大夫都不给配,非但如此,还不允许家人探望,不给食物和水,就算是好好的人,也撑不了多久。
这十五王爷可真是‘爱民如死’啊。
凡尘之事,若是与她没有因果,不能无端招惹,可进入牢房之后,瞧见那些病怏怏的人之后,不由得心生怜惜。
她是在一个角落中找到韩哲的,发着高烧,脸色铁青,身上的衣服褶皱的不成样子,散开的领口露出的皮肤已经变成了粉红色,摸起来滚烫无比。
“喂,醒一醒”祝艺菲将他抱在怀中,拍打着脑袋,见他没有反应,就连呼吸也是断断续续的,便将那鞠真人给的药喂上他吃了,见那领头的在门外等着,四周又是些神志不清的人,便一个法术,遁入了地下,逃出了神木县的县城。
城外十里有个小土地庙,祝艺菲抱着韩哲从地下钻出来,进入庙内,将他方才草席子上,便开始烧水,替他擦身子。
从早上一直到戌时,韩哲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祝艺菲便笑道:“你小子倒是厉害了,逃跑这一路,感觉是不是特爽”
“你,怎么会在这里”韩哲觉得口干舌燥,好容易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要不是在这里,你此刻都去阴曹地府打杂了”祝艺菲没好气的说道,紧接着给他喂了些水,又将火堆上的烤好的野鸡撕下来递给他。
韩哲实在吃不下这油腻之物,可腹内确实饥饿无比,再加上这荒郊野外,便是想寻些适合自己口味的也不现实。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韩哲塞了一口肉,味同嚼蜡般。
“还好意思说,过河拆桥,要不是我碰上了一个朋友,再寻到你,估计真的下阴曹地府了”祝艺菲将柴填入火堆中,使其燃烧的更旺一些。
韩哲低垂下眉眼,不由得想起那晚所见,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哆嗦,犹豫再三终于问道“仙子是不是妖精”
“这个么,我本身是块玉石,算是妖精,不过修炼的却是正派仙家法术,只待褪去妖皮,便是半仙之体,怎么,怕我害你?”
“那晚......”
“嗨,怎么说呢,你个凡人,所观所感都受天资所限,这么跟你说吧,我是来帮你的”
“仙子是要如何帮我?”韩哲见她突然神色凝重,也有些疑惑问道。
“只要三年便可,暂时,天机不可泄露,你就养好身体,做你该做之事,我呢,跟随你左右,但听差遣,如有劫难,自会助你一臂之力”
“我虽不才,却也晓得天下不会掉馅饼,仙子此番为我受尽波折,定是有所图谋”韩哲冷笑一声道。
“不错,不过,这便不是你操心的事了”祝艺菲也冷声道,言罢,起身离开屋内,留下韩哲一人低头静思。
一只黑色的蝴蝶从高空落下,在祝艺菲的掌心处化作一封书信,拆开来一瞧,果真是鹿骞通报的消息,浏览了几眼,大致是良国国都新皇无圣旨登基,朝臣不服,便血洗宫廷,现在整个皇城戒严。
十五王爷大开杀戮,已惹得几股势力不满,更是囚禁前朝功臣许国公,陈元帅,章伯侯三大世家的元老,妄图控制其子嗣手中的兵权。
如今,天下纷乱在即,各种势力正在卯足了劲寻找太子,有谋杀有归附,表面上,皇族与朝廷各势力相安无事,暗地里,却都在迅速动作,只待那绷紧的弦一断。
长叹一声,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魔族与临仙界刚有一场战乱,这凡间便又不肯消停起来,不知为何,突然响起鞠阳真人所说九天樊篱界众仙下凡渡劫,是否,会与这战乱有关。
“许久,没观星象了,等我法力恢复几日,再说吧”喃喃自语了几句,祝艺菲抬手一挥,虚空便现出一张白绸,静立不动,微微闭了闭眼,一道粉光自额间射出,落在白绸上,扫出一行小字:“太子得我庇佑,等我消息”
皓腕一转,纤白如玉的两指将那白绸一捏,瞬间变成一只白色的羽雀,清灵的唤了几声,转身张开翅膀,飞走了。
“感觉如何了?”祝艺菲回到庙内,将手中装满水的竹筒递过去,见他气色好了许多问道。
“好多了,明日,我们应该能到凤城么?不要座马车了,仙子,你施法带我快些回去吧”韩哲目光坚定的望着她。
“好,那凤城是你的封地,如今新皇已登基,怕是忙完了朝中的事,便是先将你的势力瓦解,是该早些回去规整一下。”祝艺菲笑道。
“多谢仙子了”韩哲站起来,对着她恭恭敬敬的施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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