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霞光红透了半边天空,槐树林中阴气散尽,森森白骨零落在一地,昏迷不醒的紫阳嘴角残留的血迹已经干涸,青色的衣袍有些散乱,苍白的俊颜上双眉紧皱,黑色的长睫浓密的合在一处,总是似笑非笑轻视她的眼神不见了,消瘦的下颌凸起完美无瑕的棱角显得他此刻无比的虚弱和脆皮。
“喂。”伸脚踢了踢紫阳的大腿,并未得到丝毫回应的祝艺菲狠狠的叹了口气“真是的,装大发了吧,以为你挺厉害呢,连捉个小鬼头都搞成这样,还得靠老娘来救你。”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此刻也是身无半分气力,手腕上的三道伤口已经结痂,又看了看紫阳的,他的已经愈合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紧咬着牙齿,准备先歇一会恢复体力,就紫阳这么个一米八的大个子怎么也得一百五六十斤,她可弄不动,怎么办呢?四处看来了一下,没有了夜晚黑雾的遮掩,此处只不过是个半山坡,而且还是个山不是很高的半山坡,树倒是很多,虽然大多都是槐树桑树,还有了零星的矮树,再加上满地的白骨却并无坟墓碑文,显而易见是个经常被抛尸的地方,也难怪滋生出那个乱七八糟的也不知是个什么品种的妖怪。
歇息了一会,才缓过来些许,拽着紫阳的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泥土和汗水,那沾在他衣服上的脏污瞬间消失,被她蹂躏过的地方宛如一新。
“不染纤尘,这紫阳要么是修为高深要么是暗藏宝贝,哈哈哈,我发了。”毫无形象的大笑两声搓了搓手就开始对躺在地上的男子上下其手,领口袖子大腿翻了个遍也没有见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向来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祝艺菲呸呸在手心吐了两口唾沫一边喃喃着别怪我啊,别怪我啊,救你我也得收点报酬一边将魔爪伸进了紫阳的腰间摸索了两下果然摸到了两颗圆滚滚的珠子,这下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两下解开了紫阳的腰带,在松开的裤子边上发现了一个锦囊般的袋子,拿在手中轻若鸿羽,丝滑凉润,看起来薄若宣纸,扯起来却坚韧如钢,打开袋子里边是一清一红两颗珠子,掏出来握在手中刚好适中,双珠入手的那一刻,一丝清爽之感遍布全身,霎时间她散乱的头发,脏乱的衣裙洁白如洗,焕然一新。
“避尘珠,哈哈哈,避尘珠,难怪臭道士看起来总是人模狗样的,有了这个东西以后就不用洗澡了,太好了,这个是干什么用的呢?”将清灵的那颗珠子放进自己的怀中,盯着那火红色的看了半饷也收入囊中“管他呢,反正现在都归我了。”高兴之余感觉自己似乎又战斗力满满了,便将紫阳的衣裤全部系好,笑道“叫你平时欺负我,这两个就当是礼物了,看在宝贝的份上,我原谅你了,现在看姑奶奶我大力士附体,耶呀.........”败了两个姿势,又拍打了两下瘦弱的肩膀,弯下腰身准备抬起紫阳。
呼哧呼哧,在第七八次尝试之后,不得不承认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想把这么一个大男人抬起来简直是痴人说梦,可怎么办呢?天色已经大亮,不远处山脚下的官道上已经隐约传来了些马车嗒嗒嗒的声音,一道灵光闪过,祝艺菲邪笑着看了看衣衫不整的紫阳“只能委屈你了,师父。”说着将地上的紫阳拖着横在半山腰上,伸出脚用力一蹬,紫阳的身体便朝着坡下滚了几圈后停下外躺在不远处,祝艺菲走进继续拖拽成正却的滚落方式又是伸脚一蹬,这次紫阳滚了许久方才停下,找到了这个方式后,祝艺菲有种难以言喻的自豪感,就这样一路蹬蹬踹踹滚滚停停,直到辰时末,巳时初方才见到平坦的官道,而这时恰好有辆颇为豪华的马车风驰电掣般的奔来,撇下紫阳一路飞奔到官道上拦在当中,那八匹骏马险些没将突然闯入的祝艺菲踩死。
八骏嘶鸣,马蹄高抬,祝艺菲吓的急忙后退几步,赶车的两个黑衣侍从本来怒目而视,想要训斥,却见到是位极其美丽的姑娘,一瞬间也呆住了。
车内传来一个清冷平淡的声音“怎么回事?”
两个黑衣侍卫回过神来异口同声回道“主子,有个姑娘拦车。”
“哦?能让你们停车半天还不开杀戒的姑娘还真是想见识一下。”说着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挑开了车帘,两个侍卫急忙跳下车辕,一个跪趴在地上,另一个转过来扶着那男子的手臂。
他们交谈的时候祝艺菲还在喘气,刚才实在是跑的太急躁了,缓了半天也没缓过来,见车中下来一个约么十七八岁玉质金相,唇红齿白的少年,她没脸没皮的一边走进一边笑道“那个,小弟弟,能帮个忙不?”之所以这么叫是因为她本身穿越之前就已经是二十四五岁的大龄剩女了,而穿越过来之后这个妖身搞不好都千八百岁了,就是叫他重孙子也不为过,只可惜若是真这么叫了,恐怕门牙都得被打掉。
那男子见到祝艺菲原本清冷的眸中瞬间闪过一道光彩,只是她的称呼令他有些哭笑不得“姑娘可是有什么需要炎某帮忙的吗?”
见这男子还算和蔼,心中的忐忑有了些着落“呃,是这样的,我师父受了重伤,需要救治,能不能搭个顺风车?”说完眼睛劲盯着那男子的双眼,尽量摆出一副可怜的表情。
那男子还真被她这眼神给瞧怕了,目光闪躲了一下“这有何不可?敢问......”
“啊,你真是太好了,就知道你是个大好人,我师父在那里,就是那个。”祝艺菲朝着道路一旁的树丛中一指,那男子和两个侍从也张望了许久才看见一身泥土脏的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团在那处,使了个眼色,两个侍从走进一看是个衣衫不整的道士,腰间别着把拂尘挂着个铃铛,脸上也沾满了泥土,唇角上的血迹还很清晰,就是那身衣裳也不知如何穿的,深衣的带子与外袍的带子系在了一处,裤子上的腰带与外裳的内带系在了一处,抬起来的瞬间裤子呲啦一声响,大腿处撕扯出一条巨大的口子,露出了里边洁白的亵裤,两个侍卫尴尬了一下就将紫阳抬到车架的后仓处放好。
贵族的车架一般是分为室和仓的,八匹马拉的车架可想而知有多巨大,祝艺菲高高兴兴的登上车室之内着实吃了一惊“这么豪华啊,哇塞,土豪啊。”她这突如起来的夸赞使得男子一愣,内心有种说不出的别扭之感。
车室内有个长塌,榻上摆着一架七弦琴,两毡矮凳分列左右,中间是一张小茶几,几上摆放着几只精美的瓷杯,一盏香炉青烟袅袅,脚下铺着华丽舒适的毛毯,整个车厢充斥着清冽的香气,让人闻起来神清气爽。
“在下炎晗,还未请教姑娘芳名。”炎晗倒了杯茶水递给祝艺菲。
“姓氏祝,名艺菲。”她也毫不客气一把接过灌进嘴中,擦了擦嘴角意犹未尽的将杯子递了过去“再倒点。”
炎晗一愣,清冷的唇角隐现出一丝笑容,接过杯子这次倒的稍微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