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杜坎之所以能在一众小提琴演奏者中脱颖而出,凭借的绝不仅仅是技巧,更多的还是与生俱来的那种对于音乐的感悟,以及对于隐藏在音乐中的情感释放。
能否细细体味乐曲原本隐含的感情,再融合了自己的理解将它升华之后传达给观众,这绝对是横亘在“演奏者”和“演奏家”之间的巨大鸿沟。
因为之前已经打过招呼,杜坎知道高露会带着两位密友过来听演奏,没上台之前,他还真是有那么点紧张。
毕竟一段恋情想要真正延续下去,取得彼此亲人和朋友的认可是很有必要的。
但他毕竟是专业的,在拿起弓,握上琴弦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自动将所有与演奏无关的信息屏蔽,完全沉浸到音乐世界中去了。
深红色的大幕拉起,明亮的灯光洒在他身上,一阵圆润却又强悍有力的乐声响起,瞬间划破整个演奏厅的安静。
就好像高空中坠落下来的一颗澄澈水珠,狠狠地在平静无波的水面溅起一圈涟漪!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真的很难想象这种以优雅温柔而著称的乐器,竟然会迸发出如此强烈的音符。
杜坎今晚要演奏两首曲子,直到第一首曲子结束,路寰才回过神来,心满意足的拍拍高露的手,笑着说,“人家都说音乐是人内心情感的反应,如果这话没错的话,那么杜坎先生无疑是位对待感情极其真挚的绅士。”
当然,还有另一句话她没说,从对方演奏的爆发力和丰富的表现来看,这人是有□□十个闷骚……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扭头看了司远一眼。
唔,有种这俩人应该会很合得来的预感……
觉察到她的视线,司远侧脸,眨眨眼,“要喝点什么吗?”
路寰笑了下,决定先不告诉他自己的判断,“给我点蓝莓果浆吧。”
演奏结束之后,高露就带着路寰和司远去了后台。
杜坎凭借自己的知名度和地位,享有**休息室的待遇,走廊上通往休息室的路上鲜花遍布,巨大华美的花篮随处可见,其中不乏价格堪比黄金的稀有花卉,上面的署名来自世界各地。
高露敲门进去,跟杜坎相互亲吻对方的面颊,然后转身介绍,“这是路寰,也就是我跟你说的阿玉,这是司远,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们好。”杜坎主动笑着伸出手去,“露露一直都在跟我说你们的事情,路小姐,您的三部作品我都看过,非常优秀,尤其是根据您的剧本改编的《幻与实》!哦,还要祝贺您在绿橄榄电影节凯旋而归。”
他从态度到表情都极尽诚恳,明亮的灰蓝色眼睛也看不到一丝作伪。
且不去追究他看了自己的作品是在认识高露之前还是之后,人家毕竟是提前做了功课,路寰也笑着接受了他的褒扬。
司远过去跟他握了手,两人简单的聊了几句,虽然话题并没有多么深入,但竟然也觉得对方挺符合自己的审美和评判标准。
稍后杜坎接受了记者采访后,跟铁三角一起去咖啡厅。
整个谈话过程中,杜坎都表现得十分真诚,他并没有为了博取路寰和司远的好印象而对华国大夸特夸,反而非常坚定的说他最爱的国家就是自己的祖国波兰,不过对华国的印象很好。
他说,“不可否认,华国是个具有独特魅力的古老国度,她的文化非常迷人,我曾经试图过学习华国语,但目前仍然仅停留在打招呼的程度,不过以后我会继续努力的。”
说着,他就非常自然地拉起高露的手,轻轻在她指尖上吻了下!
路寰的眼睛不自觉的睁圆了,嘴巴周围都快被她悄无声息的抽成真空了……
卧槽,这人究竟是闷骚啊还是明骚?!
不过马上她就听旁边的司远轻轻地咳嗽一声,扭头一看,他复杂的小眼神儿上面,眉毛都快飞出去了。
路寰这才意识到,貌似自己盯着别人家的男朋友看太长时间。
她冲司远讨好的一笑,又在桌子底下捏了捏他的手,然后下一秒就被反握了。
中间高露还甩出个去洗手间的拙劣借口,拉了路寰一起出来,紧张异常的问她对杜坎的印象。
路寰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紧张一件事,不由的好笑。
“啊啊啊阿玉啊,”高露已经快要紧张的抽筋了,见她还在笑,都快要抓狂,“是死是活你倒是给我个痛快话呀,行不行啊?”
路寰痛痛快快的笑了一场,然后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也跟着松了口气,“恭喜你,至少目前为止,我觉得他是个很不错的男人。”
反复确认了她的态度之后,高露整个人都显得喜气洋洋……
虽然在座的四个人分别从事四种不同的职业,但这场谈话的气氛自始至终都非常融洽,结束的时候,大家都还有点意犹未尽。
杜坎,哦不,现在路寰和司远已经被允许,也非常乐意将称呼上升为柏立夫,柏立夫要在华国待四天,除去今明两天的演出和个人音乐碟片签售之外,他还努力给自己安排了两天假期。
作为一名称职的男朋友,尽可能多的了解恋人的祖国和她个人的成长环境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虽然路寰和司远也挺想跟新朋友多聊会儿的,不过显然身为女朋友的高露比他们更需要这得来不易的相聚,于是两人毫无疑问的选择放弃。
不过来日方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