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瑶听了管家的话,对程君佑即气恼又心疼。
想当初,他是多么骄傲又潇洒自在的一个人,几乎与生俱来的洁癖放在他的身上一点儿不显违和,跟他的傲气一样成为他自身的特点,不由自主的吸引着她以及众多高门贵女的注意。
如今,什么“平定王府”,只是比京城普通百姓的宅子稍微大了些,他窝在这个小小的、破烂的院子里,那些粗鄙低贱的兵士就跟他挤在一起——这就像蛟龙被困在浅滩,老虎落在平阳,这样的他真的就甘心?
就算他不是王爷,可还是程府的大少爷啊——自从来到这儿,他放弃自我,放弃自尊,放下身段,跟一群普通的士兵一起摸爬滚打,他……这还是她当初认识的那个程君佑吗?
这样的他,完全脱离了她当初喜欢他的本意!
在他身上有了如此大的变化,她是该心疼喜欢他多一点点儿,还是冷静的疏离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程君佑正往回走,得知南夏女皇的意思,心情格外舒畅,一时忘了陈思瑶还在府上。还没转过影背墙,就听到她跟管家挑剔的说话。
程君佑及时停下脚步,管家一方面维护他,一面不动声色迂回的跟陈思瑶打着太极。
如此,他再感觉不到陈思瑶的异常,那可真是傻子了!
他的眼眸闪闪,招了招手,让程婴附耳上来便耳语了几句。
管家一解释,陈思瑶的怒火更大,
“将士们难道没有军营吗?看看这都成了什么样子——好好地王府,跟住进了一批难民似的……”如果她在这儿,一定将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
程君佑正准备转身离去,听到这句话,脚下一顿,微微侧头,终是忍住了没有回身,只是幽深的眸子霎时泛上深沉的寒意。
“别人不知道,你作为程府的老人儿了,君佑的这点儿习惯也不知道吗?这么多人,又吵又乱的怎么让他休息!”陈思瑶毫不客气的数落起管家了。
一时没留意,竟然拿出未来的女主子的架势。
管家眼角挑了挑,表情仍旧是没有太大的变化,
“其实……这里的安排全都是王爷的意思,属下怎敢越俎代庖——将士们平日已经够辛苦,再来回奔波,王爷于心不忍;再者,住到一起,有了军情,商量起来也方便……属下最然跟着王爷的时间最久,可是,王爷决定的事情,估计就是老王爷亲自来,也不一定能轻易改变!”
管家的话软实硬,明确的告诉她,别说他是一个属下,就是镇北王老王爷,也不能轻易干涉程君佑的事情,何况是她!
一句话堵得陈思瑶啥也说不出来,仔细想想,今天的话的确有些过了,这要让王府的人都反感起她来,她所做的努力不就前功尽弃了吗?刚才还口快的自称“姐姐”,她是攒着劲儿的要做平定王府的女主的,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的赶紧打消。
这时,程婴进来,似有话要说,并不走进,管家赶紧过去。
程婴附耳说了几句,管家猜不透主上是什么意思,只疑惑的望着他,程婴又肯定的点点头。
“王爷说,近日公务繁忙,还不知能否腾出时间招待郡主。这里是边疆,不比京城,住的地方实在简陋,还请郡主见谅,今日天色已晚,如果实在没有合适的地方,王爷说,他那个院子的偏房,干净整齐,没有外人住过,只有王爷偶尔在此休息,郡主您看……”管家斟酌了下次程婴的意思,委婉将程君佑的意思转达给陈思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