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君佑也收了一脸的疲色,不无担忧的说,
“我知道……可是,我怎么放心?我还没走,小琦就被咱家那老家伙欺负成这样,还不说外人,我要是不在身边……”
老爷子想劝“有我在,放心”,可是那丫头不是还有黎政华那个父亲吗,那里轮到他;左不过是到了他程府,他能保护一二,总的来说,臭小子说的没错,不管有谁保护她,还是有臭小子在比较放心……
可是,帮了臭小子,就是违抗军令啊——他将双手一摊,
“军令如山,我能有什么办法?”
程君佑夸张地退后两步,无比怨念的瞪着老爷子,
“怎么会没办法?我看您就是不肯帮我!”
“这不是帮不帮的事……”这是原则问题。
老爷子当了一辈子兵,孰轻孰重还是拿捏的准,他不能因为孙子“想”如何如何,就帮着打掩护。
“南夏、南梁的战书已经下了,表明他们已经有所准备;而我军主帅不但不在前沿指挥坐镇,反而在后方优哉游哉的乐不思蜀,军心怎么会稳——我要是楚皇,就先杀你立威!”
“别啊,这还没开战,您就要先斩主帅,那才更加人心涣散……我说,您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爷爷,我怎么看着你是程闻运啊!”
他夸张地凑近仔细的瞧。
老爷子冷哼一声不为所动,那意思,就是亲儿子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
程君佑实在无法,只得出言提醒,
“你就不能再想想,真没有别的办法?”
“军情最大,无法取巧!”老爷子义正言辞的拒绝。
真是死脑筋的老头子——程君佑实在无力了,
“那我们布置的那么多眼线还有暗卫有什么用?”
老爷子浑浊的双眼吨里亮了下,得意的说,
“怎么会没用?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要用在刀刃上!”
“现在就是关键的时候好不好,”程君佑凑近老爷子,神秘兮兮的笑,“只要您一声令下,所有的暗卫眼线按照计划行动起来——南夏必定大乱!”
“然后……”老爷子斜着眼看他。
啊——老头子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冷静!
程君佑对老爷子的反应惊讶又失望。
南夏内部一乱,必定首尾难以顾虑周全,顾此失彼的情况下,必定先考虑身边的事情,它跟大楚的征战自然消灭在萌芽状态……
他想的是挺美,但是,明显时机不成熟,老爷子不允许这么做。
“正所谓,放长线,钓大鱼——我这刚布好饵,线还没有放,你就急切的想收网——你要干什么?!”
“你知道哇,”程君佑委屈的,只有在老头子面前,他才真正是个被宠坏的孩子,“我……真的不想去——你就一点儿不心疼、不帮我?”
“这种事,我要帮你才是害你。以你的能力,也不需要耽误太长时间,你速战速决,将事情解决的彻底,就可以早点赶回来了!”
“哼,就是再快,来回路上也得花费一个多月的时间啊!”
两军对垒需要时间,相互磨耗需要时间,再若有些变故……程君佑只要想想,头就开始变大。
“有了!”程君佑想起手里的火药,茅塞顿开,“我手里不还握着那些‘宝贝’吗?”
到了那,随意的给他们丢上两颗,就够他们乱的;隔两天再让如法炮制,非闹得他们人仰马翻人心惶惶不能罢手,到时候再回来,也耽误不了几天时间。
这样可是放心大胆、高枕无忧!
越想这个办法越好,简直都想哈哈的大笑几声。
“胡闹!”老爷子第一次如此沉着脸呵斥,“军情大事,岂能投机取巧?”
程君佑刚笑开的脸色一僵,面上顿时有了恼色,
“老头子,你要干嘛!这不许那不许,非逼着我真刀实枪的上阵,你才放心是不?”
“想立军功,必须拿自己的实力拼出来!”老爷子的神情无比严肃。
老头子,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来,我不是不能立军功,而是不想——京城这么多是事情,若是以往,我走也是头也不回的;如今,心里有了依托,有了挂念,再怎么也不能像以前那般心无杂念!
“那些东西,从现在起,你最好当做没有——这一点,你还没有那丫头看得长远!”老爷子语重心长的交待程君佑“只为了逞一时之勇,到最后有什么用?无非是引火烧身……”
程君佑静下心想了想,也是出了一身冷汗。
黎琦曾嘱咐,好好的攥紧配方,原材料不足,楚皇不会拿你怎么样,反而会更加谨慎的态度对你。
如果这次自己一意孤行,将这么醒目的东西密集的用在战场上,不但会引来楚皇的疑惑,还会有来自敌国的杀身之祸——到那时,自己将再无安宁之日!
“对了!”老爷子记起一事,“下个月就是你的生辰,你在外面,来不及跟你庆贺,不过束了冠就是大人了,以后做事多思量。”
老爷子知道程君佑的心思落在哪,安慰他,
“你在中京的时候自作主张下了聘礼,我一直没说什么;而今你也知道我的态度,黎琦这孩子不错,我还算满意。这次出征少则三月多则半年,再次回来,我就为你们定亲!”
三个皇子都到了成家的年纪,楚皇一一定下皇妃,最早的就是三月份太子大婚,然后就是二皇子,稍微小一些的四皇子要比两位皇兄晚上半年。
这些皇子们刚定下的婚期,以程君佑的身份,再怎么也不能早过他们。
不过,成亲不行,定亲谁也挡不住!
听到老爷子的承诺,程君佑终于开心起来,想吃了定心丸,一扫之前的阴霾,
“好,老头子说话算话!”